言尚艰难地退后。
暮晚摇瞠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言尚有点儿难堪地别过脸。
暮晚摇贴着他的耳,小声又扭捏:“你、你……身体好像变了……有点像、像洞房那晚,你知道么?”
言尚抿唇。
他尴尬道:“我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一时间,他都忘了叫“殿下”“臣”。
暮晚摇乖乖地哦一声,趴在他颈间,任由他抱着。她痴痴地看着他颈间滚动的喉结,她有点儿想伸手摸一摸,但感觉好像不太好。她便怔怔地看着,与自己内心的冲动拔河。
同时间,她也看到言尚的颈间出了汗。细薄的汗,喉结滚动。
他僵硬得像个石头。
暮晚摇几乎忍不住伸手要碰一碰时,她才抬手,手指就被言尚按住了。暮晚摇吓一跳,以为自己的好奇心被他发现,他不让她碰。
暮晚摇心虚地向言尚看去,他垂下眼来,与她四目相对。
他忍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能不能……能不能试一次?”
暮晚摇迷惘:“好呀。你脸好红啊。但是试什么呀,我听不懂呀。言二哥哥,你说话能不能明白一点啊?”
言尚脸更红了。
他憋了半天,声音更低了,如果不是暮晚摇挨着他,真的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就是、就是那天晚上,洞、洞房那样。我、我想……想要。”
暮晚摇一时怔住。
她嫌疼,有点儿不愿意。但是宫里嬷嬷又说过,第一次之后就不会再疼了。何况、何况……上一次光是紧张与羞涩,她一直闭着眼睛,都没有好好看过言二哥脱衣后的样子。
而喜欢一个人,出于本能,是真的想看他。
看他的所有样子,尤其是床上。
暮晚摇痛快点了头,弯起眼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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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暮晚摇是很心动言尚,但是被他按在床褥间,他一开始,她所有的柔情蜜意,都被疼得要飞了。她脸煞白,看他那般忍耐,她也努力配合。但是不知道到底谁有毛病,她就是觉得疼、好疼……没有上次那么疼,但是也还是不舒服呀!
他手搭在枕旁,他拧起眉,微微握拳。而暮晚摇闭上眼,低声呜咽。
她泪水挂在了睫毛上,抽气发抖。
言尚听到她啜泣声,从极大的畅意间勉强回神,呆呆看她。暖帐生香,他怀里的小女郎却哭哭啼啼,抽抽搭搭,而他其实也……言尚瞬间挫败,狼狈万分。
锦绣堆腰,他退出来,搂着她的肩,将她抱起来坐着。他安抚地拍她的肩,哑声道:“好了好了,不做了,不要哭了。”
暮晚摇哽咽:“我也不想哭……”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但就是疼……而言尚一哄她,她就好像真的娇弱得不得了,五分疼都要成了十分。他越哄,她的眼泪越多。她迷茫地想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根本不舒服。
靠着衾枕,她长发凌乱而散,面上晕着粉润色,透着白。她还强忍:“你别管我,你继续好了……”
言尚苦笑,他手揉着她眼下的泪,心中觉得她泪水也是班然可亲,但他不敢让她落泪。
言尚道:“怎能不管你。我真的不来了,你别皱眉了。”
他搂着她说着许多好听的话儿,温温柔柔。他身体的不适被他自己强硬忍下去,初时冷汗淋淋,后来是真的淡下去了。言尚心里不断叹气时,暮晚摇终于不哭了。
她抓着他的手,断续道:“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真的不舒服,也没趣儿啊。我觉得我们平时就很好呀,言二哥哥?”
言尚沉默。
他本猜测是他哪里做错了,因为旁人好像也没这样,旁人好像都很享受……可是望着暮晚摇的眼睛,言尚出神地想,暮晚摇显然没打算给他实验的机会了,她直接拒绝他,断绝任何可能。
一会儿,言尚认命,他微笑般地叹气:“殿下说的是。以后再不这样了。”
暮晚摇放下心来,又愿意亲亲密密地搂着他的颈,央求着他不要再看折子了,两人一起睡吧。言尚被她的娇声软语弄得面红耳赤,又生起那么点儿冲动,但他惧怕自己的反应。
帐中光有些暗,言尚低声:“容臣去洗漱一下。”
暮晚摇在他颈间嗅一下,他僵得抽气一下,尾椎骨再次发麻。
月色秋罗帐下,混着女儿香的浓香袅袅。
言尚跪坐侧肩,暮晚摇搂住他腰间的锦带银钩不撒手。平日多么乖巧,私下又偏有执拗一面,让人无奈。
她眼巴巴的:“你不脏,晚上不是才洗过么,不用洗了呀。”
言尚半晌,道:“殿下以后能不嗅我么?”
暮晚摇奇怪:“为什么?你不喜欢么?”
言尚蹙眉,说不出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而暮晚摇善解人意,非常懂事的:“我知道了!言二哥哥不喜欢我做什么,告诉我便是,我以后一定改的!”
言尚无言。
他心想他喜欢一个人睡,不喜欢和她同床,她能做到么?
而这样的话说出来伤人,言尚只好一直跟自己念清心咒,让自己不要变得那般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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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逐渐适应自己的新婚妻子时,暮晚摇也过得十分高兴。
暮晚摇自觉自己贤内助做的不错,因言尚还要忙明年年初的科考,他一回来,暮晚摇就会去书房,教他怎么作诗最快最好。而他每次看她一眼,她都能从他眼中看出他的赞赏来,便更加愉快。
暮晚摇也会看言尚帮自己二哥整日看折子,整理奏折,批改意见。她陪他在书房久了,言尚心软,就会早早陪她去睡。
而暮晚摇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随手翻他的奏折。
言尚问:“殿下能看懂么?”
暮晚摇:“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