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摇脸颊发烫,掩饰地喝口茶,却被茶烫得脸更红,染了胭脂一般。
李执全程关注着公主的态度,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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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发现自己被言石生利用了一把,暮晚摇心情不虞。她忍了许久没有忍下去,到晚膳的时候,憋了一天的公主到底是让方卫士走了一趟。
她让方桐去沙水镇,将言石生狠狠骂上两个时辰!
暮晚摇笑吟吟:“最好是你半夜三更去敲门,将他从被窝里拽出来骂上两个时辰,如此才能解我恨。”
次日中午方桐回来,快马加鞭赶路后,方桐疲惫地向暮晚摇描述半夜被喊起来挨骂的言二郎是何等无奈又错愕。
暮晚摇听闻言石生错愕且无奈,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原谅了那人后,才想起来言二郎临别时写给她的折子。暮晚摇便又去找李执,将言石生写的对付乌蛮的折子献出去。
暮晚摇要解决蒙在石一事,急匆匆来南海,自然是要问策李执的。
她舅舅曾掌管十万边军,又在长安是政斗一把好手。言石生的策略有没有用,李执过目了暮晚摇才能放心。
倒不是说李执这个舅舅多么疼爱自己姐姐膝下仅剩的一个幼女。
而是政治使然,暮晚摇回归长安需要靠金陵李氏,金陵李氏想翻身,也得靠暮晚摇在长安的周旋。双方互利,已统一战线。
李执看了那折子,目中渐渐亮起,道:“可惜了。”
暮晚摇紧张:“怎么?”
李执道:“若不是你说这言二郎一心要去长安,我倒想让他来我身边做一谋士。你说你从未告诉他乌蛮的情况,他自己却猜得八九不离十。这般人物,前途不可限量啊。”
暮晚摇唇角轻轻一勾。
倒像是舅舅在夸她似的。
然而她又嫌弃道:“有什么难得的?让他写诗作赋能难死他。我看他使了这么多心机要去长安,可到长安还得考诗赋。他连进士都够悬,我看他没有别的本事了。”
李执摇头笑笑,没有理会公主的嘴硬。
李执收下了折子,道:“言二郎计策中的一条很不错,我打算用了。我虽已不掌管边军,但边军中还是有些人听我话的。有此计,我会帮殿下解决乌蛮王此人。起码一年时间,乌蛮王是没空去骚扰殿下的。”
暮晚摇目光清湛,流波若雾气颦顰。
连李执这个长辈看她,都觉得她娇俏妩媚,语气不禁软三分:“殿下受苦了。殿下且放心,既然你已经从乌蛮回来了,我便绝不会让你再回到乌蛮那种蛮荒之地了。”
暮晚摇敷衍道谢。
她心知肚明,当日她嫁去乌蛮,也是这个舅舅和自己母后商量的结果。
那时候李氏需要牺牲她,在长安得到话语权;现在李氏帮她,也是为了李氏日后能够翻身。
利益使然而已。
她要是觉得舅舅是心疼她才帮她,也太傻了。
果然,说完了此事,李执就顺口说到了她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