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把银票放柳娘那边,可见也不是真的全心全意信任柳娘。
这种人就是自私,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冬氏也算彻底看清了他。
放了岳为民,他去钱庄取银票。
冬氏自然亲自陪着他走了这一趟,还有其他奴仆跟着,岳为民也的确反抗不得,拿了牌子过去钱庄取了银票,正好是五万两银,他把银钱给了冬氏。
钱庄外聚了不少百姓,都兴奋的议论着。
拿到银票后,冬氏回去跟岳为民写了和离书。
两人彻底和离。
岳席知道后,过来正院,这会儿岳为民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除了银钱,他也没什么想从冬家带走的,就收拾了两身衣裳,刚出垂花门,就见席哥儿。
席哥儿眼眶通红,“爹,你跟娘和离了?你真要走?”
岳为民冷笑一声,“是你们冬家人不仁不义在先,我在冬家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娘逼着我把身上的银票都拿了出来,你娘如此不讲情义,还指望我继续跟她过下去,继续给你们冬家做牛做马吗?”
“那我呢?”席哥儿颤声问道,“爹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也是跟你姓的,难道在爹心里,我还不如你外头的外室跟孩子重要?”
岳为民道:“你也是你娘的种,你可以把姓氏改回来。”
有了纪哥儿,他只觉得纪哥儿才是自己真正的孩子,还有柳娘现在肚子里还有个,真要把席哥儿也带去,他怕柳娘会生气。
岳席突然就不说话,只是面色发白。
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原来娘说得都是对的,爹其实根本没爱过他们,包括他,爹觉得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孩子都是羞辱他的,会让他记得自己是入赘冬家。金簪,手腕上也带着个玉镯子,通身的气度温和有礼。
妇人见到柳娘出来,朝着几个粗使婆子挥了下手,“别惊着孕妇。”
说完,妇人对柳娘淡淡道:“我叫冬咏兰。”
此话一出,柳娘一下子白了脸。
她当然知道冬咏兰是谁,是老爷的妻子,不过现在两人已经和离了,她结结巴巴说,“你,你过来这里做什么?老爷已经同你和离了,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来是不是想害我。”
冬氏摇头,“我们的确是和离,但还有关系,你现在吃的穿得用得戴得,包括这座宅子都是用席为民给你的银钱置办的,而他所有银钱都是从冬家带出去的,他只是冬家的赘婿,这些东西银钱都是冬家的银钱置办的,所以我来取回。”
柳娘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温和的妇人说出来的话如此让她透心凉。
冬氏说完,朝着几个粗使婆子挥手,“你们进去搜吧,即便他们报官也无妨,这只是家务事。”
就凭岳为民是冬家的赘婿,官府都没办法管。
柳娘一下子慌了,“你们敢,这里是我的家,都,都是我自己置办的家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冬氏哦了声,“你既然这般说,也可以去报官,到时候你可以自己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些都是用你自己的银钱置办的,我记得你是被岳为民买下来的吧?是你的舅母要将你卖去香满楼,岳为民路过买下你,这些年你也未曾出去做过工,何来的银钱置办自己的家业?”
关着岳为民那十天,她去查过柳娘,知道她一些过往的事情。
柳娘说不出话来,泪眼婆娑的望着冬氏,希望她能心软。
她也不敢上前阻挠,怕伤到了腹中的孩子。
冬氏让婆子们进去搜。
她知道岳为民肯定不止昧了那五万两银子,肯定还有,这些年他走公账都拿了不少,柳娘这边肯定也放了不少银票。
岳为民也被惊醒,出来见到冬氏,他就知道冬氏要赶尽杀绝,他双眼红通通望着冬氏,咬牙切齿道:“冬咏兰,你一定要敢赶尽杀绝是不是?这些年我给东来居做牛做马,这点银子也不许我拿走?”
这边闹腾的,周围街坊领居都听到声响,跑出来看闹热,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什么,都是好奇这位深居简出的妇人家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街坊邻里们就知道这个妇人三十岁左右,有个儿子,叫柳娘,听闻她说自家老爷是商队的,常年在外头跑商所以不在家。
平日里虽然偶尔也有人嚼些舌根,但大部分街坊领居还是挺好,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挺不容易,还会帮衬帮衬。
现在这柳娘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自然都好奇得很,也有人认出岳为民来。
“我认得这老爷,他,他不是源宝镇东来居的大厨吗?也是东来居的掌柜,东来居你们总知道吧?百年老字号,东家姓冬,这个岳老爷是入赘冬家,所以冬老爷才把东家菜谱教给他……”
“东来居我晓得,都多少年头,只是东来居的老爷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个穿着素雅的妇人也没见过,她又是谁?”
“源宝镇?我还知道源宝镇有个许记食府,听闻里头的吃食很美味。”
“这个我知道,是真的,许记食府的吃食真是好吃,我家有亲戚住在源宝镇,我去他家走亲戚时,他就去东来居买过吃食,他家里有点穷苦,但是许记也有卖便宜吃食的,买来的鱼丸跟炖鱼,哎,滋味真的不错……”
周围人闲聊着,又看穿着素雅的妇人让婆子进去搜屋子,周围邻居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这妇人就是东来居的东家冬氏?这个岳老爷身为冬家的赘婿竟然在外头养外室还生了孩子?”
“我的天爷,原来如此,这柳娘还说自己家的老爷在外跑商,看样子根本就知自己是做外室,老爷不能常来,所以才对外说自家老爷是外头跑商的。”
“真是不要脸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