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束找到的舌头让四散在城堡里的玩家再次聚在一起,连白棉裙女孩也下了楼,不过她没敢看那条舌头,抱膝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舌头被林束重新放回酒坛——里面还有一小半酒。
泰哥几人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双眼紧盯着装有舌头的酒坛,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泰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嗓音微涩地缓缓开口。
张泉白整个人支棱起来,但眼神却是茫然的。
明朗?哪里就明朗了?
“任务让我们调查发生在城堡里的凶杀案,而显然,被杀死的是城堡主人,也就是埋在墓地里的那位伯爵——他不仅被杀死,还被残忍地分尸,所以死后化成了城堡里的恶灵。”
他目光阴沉地一一扫过在场玩家,张泉白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哪怕身边这么多人也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
“城堡主人化为恶灵后,对所有进入城堡的人——也就是我们这些玩家——都视作仇人,由此展开复仇。我们被当成城堡主人的仇人,他要杀光我们为自己复仇,那钥匙上的人偶就是明证。”
话音落下,大厅里一时没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张泉白紧紧抱住自己,眼神地惊惶东张西望,生怕那个恶灵会突然从哪个角落跳出来。
“所、所以……我、我们要、要对付的东西……是、是一个恶灵吗?”他上下牙齿打战,话说得结结巴巴,四下探望着越看越没安全感。
而独自坐在另一边的沙发,没有参与讨论的白绵裙女孩,双手地抱住膝盖,瑟瑟发抖。她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呜咽着低喃。
“我……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张泉白离她最近,听清她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身体也不抖了。
他抬眼望向缩成一团,两条纤细胳膊紧紧环抱住自己瘦弱的身躯,一边低声呜咽,一边发着抖的女孩,内心升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那种被拉入异空间,可以前往不同世界征战的兴奋感消退不少。虽然在进到游戏世界后,发现这里比自己想像的要可怕得多,但他依旧对异空间保有向往之情。
怕得要死,但还是会忍不住去作死。
可像昨天死去的那名青年,和白棉裙女孩这样对游戏世界极度排斥恐惧,甚至自始至终都不愿承和认面对自己被拉入到异空间的事实。
——这些人,又该怎么办呢?
死一般的沉默中,老人勉强挤出笑容鼓励大家,“就算是恶灵也没关系,我们有这么多人……而且从我们进城堡后也没看到什么恶灵,它肯定是躲起来了,这说明它力量没我们想的那么可怕,至少不能一下杀光我们所有人,我们还有机会。”
可惜他的鼓励有人不买账。
“谁说没一下杀光我们就代表力量不强了?”泰哥乜斜着睨了老人一眼,冷声道。
“他或许就是想一个一个地杀呢。当初城堡主人被分尸,身体不知切成多少块,只是简单地杀掉仇人或许并不能发泄他的怨气,他要让自己的仇人在恐惧中等待死亡一点点降临。”
说着掏出自己的人偶,指着人偶衣服上的歌词道:
“这首童谣就是证据,他要照着童谣将我们一个一个杀死。”
“啪啪啪”,突兀的巴掌声响起。
“分析得不错,”萧佐一边鼓掌一边微笑着说道,“那么,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个躲起来的‘恶灵’呢?”
泰哥皱起眉头,虽然不爽萧佐,但还是开口说道:“进过一次异空间世界的玩家都知道,这里的世界跟现实世界不一样,存在不同程度的诡变。而随着时间推移,世界诡变异化的程度会越来越高,玩家的精神值也会越来越低。如果不能在精神值降到某个极限点前完成任务离开,那玩家将会被永远留下,与异化的任务世界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