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这就是我张开手指所要叙述的故事》节选2】

今天先打了一针,下周再来。要这样每周陆续来补疫苗,直到那本小册子上的疫苗全部被打勾。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打针的关系,楚稼君疲惫地睡着了,靠着纪勇涛睡着,手里还抓着那本海子的诗集。这些诗句比顾城的诗更诡谲难懂,他完全看不懂,可读完后又好像莫名懂了什么。

这种“懂”,与其说是知道字里行间的意思,不如说更像是更深处的心里被哈了一口气。他梦见《死亡之诗》里的少女、芦苇与遗骨,那些骨头长得和自己一样,许多面无表情的白裙子少女将它们丢进铜箱子里,用白芦苇花盖住,推进很深的水中。

楚稼君梦见过许多次自己的死亡,每次都以惊醒收场。可这个关于死亡的梦,却宁静得如晴天时爱呀河的浅流水。

他听见纪勇涛唤醒自己:怎么了,梦见了什么?……怎么哭了?

纪勇涛理了理他的长发,替他遮住一片落在眼睛上的残阳: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在梦里还能哭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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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平静地睁开眼,擦掉眼泪,说忘记了。

楚稼君:你看得懂海子吗?

纪勇涛:看不懂。

纪勇涛:而且不喜欢。顾城的东西我也不喜欢,但两种不喜欢还不太一样。

纪勇涛:我知道海子写得好。但他总在写“死”,写到最后,自己真的死了,许多人看了他的诗,一边哭,一边觉得死是很美好的事,这是很吓人的。

楚稼君看看封皮:上面写他“热爱生活,歌颂生活”。

纪勇涛:出书的人很多不读书,正常。就好像警察办案子,自己又不会去犯案子。

楚稼君笑了,觉得两者还不太一样。但他逻辑很糟,不靠强词夺理就绕不过纪勇涛。

纪勇涛拿过他手里的海子诗集,和自己手里的其他书盖在一起。夕阳下,路边是个小公园,许多年轻人围成一个个圈,为现代诗的复兴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