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勇涛醒来,还听见对面的楚稼君在自言自语,神经质地低喃细碎话语。见纪勇涛醒了,那人又语无伦次低语几句,接着,用一种温柔到诡异地语气说:我是真的想干完这票就收手的。

楚稼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驾驶座上的成究骂道:奶奶的什么干完这票?!现在还能往哪?!

楚稼君语气瞬间震怒凌厉:我和勇哥说话,没和你说话!

在绝望中,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拔出枪抵住纪勇涛的眉心:他说的对,我和你说再多有什么用?分开这么多天,你见了面就问那堆被我杀掉的人,你有问过我过得怎样吗?一堆死人在你看来比我重要?!

纪勇涛的眉心被枪口抵出淤青。旁边的同伙终于不耐烦了:反正逃不掉,把这个条子毙了!

车厢里的气氛,霎时凝滞了。

下一秒,车厢门突然被那人拉开,纪勇涛被他踹出飞驰的货车,在地上滚出很远,肩膀传来骨裂声,头撞在地上,脑中顿时只有一片耳鸣。

耳鸣声中,他听见了枪响,几声枪响从飞速离开的货车里传来,接着,货车失控撞车的声音轰鸣而来,最后停在那不动了。

车厢门里的黑暗中,走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楚稼君将那把击毙了同伙的枪别进枪套,跑向意识模糊的纪勇涛。蒙眼的布松脱了,纪勇涛看见,周围是一片城郊野路,在坎坷不平崎岖野路两侧的,是一望无际的、半人高的野草。

楚稼君一路向他走来,身上的血就一路染红那些野草。他满身是血,将人紧紧地、死死地抱在怀里:我不会让他们动你的,谁动你谁死。

他的语气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像是错了音的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