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松开了。
被子滑落,人体翻向正面,只是一具假人。
几乎是同时,男人知道自己中计,同车厢所有熟睡乘客瞬间翻身而起,枪口从四面八方对准了他。他正背面的卧铺上,纪勇涛举枪瞄准他。
纪勇涛:袋子缓缓放地上,转过身来,手举高。
纪勇涛:你逃不掉的,楚稼君。
那人手里的袋子落在地上,里面果然有枪械的金属碰擦声。
纪勇涛:转过来。
已经有行动员向对讲器汇报:截住楚稼君了,等待指令。
就在这时,男人转过了身。车厢里的灯被打开了,惨白灯光照亮他的脸——
不是楚稼君。
虽然体型很像,带着鸭舌帽,但不是,年纪显然更大,脸上有一道可怖的刀疤。
纪勇涛意识到,自己布的局,变成了那个人的套路——这个男人不是楚稼君,而是被买命的杀手。下一秒,男人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手雷,但还没来得及碰到环栓,枪林弹雨就悉数打在他身上,把他打成了蜂窝。
整片车厢血红一片。玻璃被血色染成红琉璃,透过火烧云般流淌红艳的车窗,纪勇涛看到对面月台上有一个人影。
——他静静立在雪白月光下,像孩子一样大而清澈的眼睛吸饱了月色,含着某种绝望而疯狂的无助,与笑意纠缠,淹没了车厢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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