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坊已被查封,可并未发现楚明允和苏世誉所怀疑的第三方势力的痕迹,陈思恒之事知情者也不过他们俩,因而金殿上刑部尚书陆仕视为对地下赌坊的处理回报给了圣上,此案唯一的疑点就是那楼中分明富贵繁华,居然没有储钱的金库。
李延贞听罢,依惯例慰劳夸奖了一番,道是再慢慢查探便可。
如何看都不过是件普通案子,其下暗潮汹涌又有几人清楚。
下朝后楚明允方步出金殿,许寅就急急地跟了上来,恭敬道:“楚大人。”
“嗯。”楚明允看他一眼,“有事?”
“这……”许寅讪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犬子一向是胡闹惯了,下官也不曾想他这次竟去了那种地方,还被牵扯着下了狱……”
楚明允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虽然要不了几日就能放出来,可下官就这么一个独子,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再加之老母疼爱孙子,昨晚听闻此事一宿都没能合眼……”许寅说了半晌,看着楚明允漠然的神情,终于入了正题,“听闻永乐坊一案楚大人也出力不少,下官便想求大人帮着通融通融,看能不能提早将我那不孝子给放出来。”
楚明允忽然笑了,道:“你儿子说他想睡我,你晓得这事吗?”
许寅脸色骤变,惶恐地不敢看他,张口结舌道:“这……这实在是,改日下官定当严厉教训他,还望大人海涵。”
楚明允嗤笑出声,冷冷道:“你不用怕成这样,我没打算为一句话就要他的命。”他语气微顿,缓缓深了笑意道:“不过书上不也说了,养不教,父之过。”
许寅忙道:“是,大人说的是,下官教养无方……”
“我不是指这个,”楚明允缓声道,上前一步直盯着他:“你们私下里如何议论我,我虽向来不在意,可到底还是规矩点为好,毕竟我这人喜怒无常得很,你说是吧?”他尾音微扬,浅浅地带着笑意。许寅冷汗顷刻湿透了背,不敢应声。
楚明允便收回视线,抬步走了。他这谈话间苏世誉已从一旁走出了几丈远,楚明允边跟上去边道,“苏大人。”
“苏大人?”他微提声,连唤了两声,苏世誉仍是顾自前行。
楚明允微挑了眉,拉长了语调道:“宝贝儿——”
苏世誉转过身,几许无奈地看着他道:“楚大人有事?”
“我都没同你计较陈思恒的事,你怎么还对我这般不冷不热的?”楚明允跟上他并肩往外走,“按说过了昨夜之事,你我总归算是有些交情了吧?”
一起逛过窑子砸过场子,何止是有些交情。
苏世誉淡淡笑了,“楚大人想说什么?”
“不如你我就此好好聊聊,谈谈往事,互诉衷肠。”楚明允略一思索,“苏大人不觉得你我很是般配吗?”
“……”苏世誉道,“昨夜一宿都未合眼,楚大人还是回府休息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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