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云涟县主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赶紧带着人回侯府了,临走连薛如意都没顾得上。

她一走,薛忠山和薛大就进来了。周梦洁问:“老二出门去拖王右通政了?他一个人行不行,不行老大你也去。”

薛忠山不解:“干嘛要让老二去拖住他?”

周梦洁解释:“女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把他们夫妻分开,一天的功夫,云涟县主那性子能想出八百个可能。”

“如意,你回去把侯府二房的几个姨娘领到你那二婶面前转一圈,气她一气。等王右通政回来,今晚让隔壁小王准备好去听墙角。”

这是他们前几日就商量好的计策,先利用云涟县主去闹王家二叔。看看他对王晏之中毒的事知道多少,还是说毒就是他下的。

薛如意抓了一把她娘做的云片糕,直接从围墙翻了过去。她把云片糕送给丁野,就按照她娘的吩咐去二房逛了一圈,把二房四个姨娘引到云涟县主院子里嘘寒问暖。

云涟县主大发雷霆,觉得这些人都很可疑,不是来看她笑话,就是来看她死没死。汀兰苑吵吵嚷嚷,薛如意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继续雕她的木雕。

一个翩翩公子已经在手上成型,她雕得仔细,不曾注意到陈莜牵着钰儿过来了。

王钰正是贪玩的年纪,瞧见她手里的木雕好奇的探头探脑。拉着他娘小心翼翼的往这边凑,见薛如意没发现又偷偷坐到她旁边,支着小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等最后一根发丝雕好,王钰小朋友突然问:“你雕的是不是病叔叔?”

薛如意不妨有人,手一抖就把木雕半个脑袋削掉了。王钰哇的一声哭了,扑进他娘怀里哭得上气不接小气,冲着薛如意呜咽道:“你坏,你坏,我讨厌你。”

陈莜边安抚儿子,边小声的问:“弟,弟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薛如意没搭理她,她一咬牙问:“弟妹是怎么让世子对您死心塌地的?”她观察这俩人许久,她那神仙般的堂弟对这世子妃真是百依百顺,好得没话说。

陈莜嫁进侯府五年,对内温婉乖顺,对外大度孝顺,对夫君更是温柔体贴。饶是她做得再好,夫君心思永远不在她身上。

她实在无法了,才大着胆子问这不好惹的世子妃的。

她问完,薛如意才抬头看向那母子俩,手上的刻刀直接插进了木偶的心脏。王钰吓得打嗝,陈莜瞳孔微缩,战战兢兢的道:“我,我明白了。”

一力降十会。

这世子妃肯定是靠拳头征服王家麒麟子的。陈莜隐隐觉出那日床塌了的真相——床递间把人打服也是一种本事。

这种本事是她这种世家女永远无法尝试,也没办法做到的。

薛如意盯着陈莜的背影懵懂:她明白什么了?

傍晚时分,王右通政才匆匆回来,进门时脸色显然不好看,碰到同样这个时候归家的王沅枳还把他臭骂了一顿。王沅枳莫名其妙,偷偷问他爹的贴身小厮怎么回事。

小厮压低声音道:“老爷今日从通政司回来,先是碰到世子和太子,被拉去作陪。路上又被个姑娘缠住了,非说老爷非礼她,拖着老爷去顺天府告状。老爷被折腾了一天又被同朝的大人笑话,这会儿心情很不好,您还是避避吧。”

王沅枳哦了声,眼瞧着他爹往四姨娘院子去了,他立马转身往他娘院子里去,把小厮的话同他娘说了。

本就在气头上的云涟县主大怒,觉得自己真真委屈极了。以一个县主之尊下嫁给他,也大度的让他娶了四个姨娘。如今野花野草都想沾染,还叫人拉到顺天府去了,她今后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她身体不好,他只会嫌她烦,都不曾关心过。到底是多年夫妻,嫌弃她人老珠黄了。

身体的不适,又加上气不顺,云涟县主当场就爆发了。不管不顾冲到四姨娘院子里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指着王家二叔鼻子质问:“王修德,那补品里的寒毒是不是你放的,你是嫌弃我人老珠黄想换一个正妻是不是?”

王二叔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被自己夫人指着鼻子骂,当即就不高兴了,把她的手挥开,喝道:“莫名其妙,什么补品,我何时给过你补品吃?”

“你还不承认?”云涟县主不依不饶,“前些日子你给你的好侄子送补品,他又给我送回来了。我这几日都是吃了这补品才会日日肚子疼,寒毒入体。”她查了一圈,最后在这补品里查到过份寒凉的东西。一问之下才知是自家夫君送给王晏之,王晏之又原封不动送回来的。

趴在屋顶上的薛如意有些紧张: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她瞄了眼昏光中的王晏之,旁边的人屏住呼吸,唇紧紧抿着,捏住瓦片的手指骨隐隐发白,表情倒是看不出喜怒。

被吼了一通的王二叔这才明白妻子话里的意思,微眯着眼问:“他把东西送回来了?”

云涟县主对他的态度有些心寒:“你现在不该问问我有没有事?”

王二叔安抚她道:“你想多了,补品里哪有什么寒毒,定是有人要离间我们夫妻二人。你即是身体不舒服,我让老太太去请太医来一趟就是,不过是寒毒太医还是有办法的。”

云涟县主这会儿也冷了下来,一把甩开他拉过来的手:“少忽悠我,我不傻。你那侄子虽然早产,但自小习武,前十几年都活蹦乱跳,突然就病了。不是有人下毒手鬼才会信,说是肺痨也没见大哥传染,那定然就是别的病症了。先前我就怀疑过你,你倒是把这毒用到我身上来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好扶四姨娘那个贱人当继室。”

原本宽和的王二叔脸立刻也冷了下来:“你胡说什么,担心祸从口出。”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清楚。”云涟县主步步紧逼,“我们夫妻二十余年,你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当年太医也查出晏之体内有寒毒是也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隐瞒也没意思。

王二叔眸色沉沉:“寒毒确实是我放的,但是是在晏之突然病重后,所以有些话不该说的别说。”

云涟县主气愤:“你终于承认了,你现在是想用这个毒毒害我吗?”

王二叔蹙眉:“不可理喻,这寒毒又不致命。”

云涟县主冷声道:“虽然不致命,但若是我本身病重,这毒素就会一点点入骨。尤其是对于女人,今后小日子难捱不说,可能终身没办法再孕。”

王二叔实在不理解云涟县主的执着,都有钰儿了,还想着再生个小的,有病吧。

他不想再纠缠,刚转身就被云涟县主一把揪住,鲜红的指甲往他脸上挠,浑然是撒泼的架势,“你不想我好过,你也别好过。”

云涟县主真真是委屈极了,这会儿发了狠的往他脸上抓。王二叔脸上被挠了几道红印,抓住她的手喝道:“你发什么疯?如今晏之好好的回来了,你心思不在沅枳身上瞎折腾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听王沅枳在院子外喝道:“谁在屋顶?”

王二叔和云涟县主同时愣住,立马双双往外跑。跑到院子里顺着王沅枳目光看去,只看到两个黑影一闪而过。王二叔当机立断把随身带的匕首掷了出去,屋的另外一遍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云涟县主脸色刷的白了,王二叔眸里有杀意,朝院子里的下人喝道:“还不快抄棍子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