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说:“嗯,到家了。”
她的语气似乎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刚刚哭过的嗓音柔然沙哑,莫名有些亲昵感。
而这句话明显是在回答自己的行程,通常刚到家被这么问,都是来自出发地某人的关心。
是那个大哥哥吗?
夏先渊站在进门转角,低垂着眸子体验心脏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痛楚。
他面无表情走到书房内,听到阮情继续说:“我没有哭,是嗓子不舒服。”
瞧见他进门,阮情连忙道:“我家教老师来了,要上课了。”
家教老师四个字再次扎心,夏先渊顶着这个疏离遥远的身份在阮情对面坐下来,言不由衷说:“我可以等你把电话打完。”
阮情却连忙挂了电话,神情还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外婆,我怕她又担心我跟我妈妈吵架,所以不敢多说。”
夏先渊先是一愣,唇角不自觉勾起来,眼睛里也染上亮光:“是吗?其实你可以告诉你外婆,让她帮忙调解你跟你母亲的关系。”
阮情神情微暗:“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别让她担心了。”
夏先渊压低声音:“好吧,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知道家庭关系都是很复杂的,但你们吵起来总有个由头。”
阮情垂下眸子,手指紧张的拿起放在桌上的笔:“就是我妈妈有个同事,叫崔振立。”
夏先渊问:“他怎么了?”
阮情一咬牙:“他今年三十多岁,具体多大我不知道,我妈秘书说他在跟我妈妈在地下恋,不过我妈说没有。”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就前两天我妈喝醉了,这个人送她回家……”
阮情又咬了咬唇,手指更加攥紧笔杆:“他说他是无意的,但我感觉他就是乘着我去扶妈妈,故意碰我的手。”
夏先渊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他故意碰你手?”
阮情脑袋是低着的,没发现眼前人眸子里的阴冷。
所以她只是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神情更加紧张恐惧,低着头嗯了一声。
夏先渊心中怒极反笑,面上却并没有多少表情:“我知道了,你们就为了他吵架?”
阮情摇头:“也不是为了他,是很多以前的事情,我妈也说会开除他。”
夏先渊却觉得这种人开除哪里够?公司会传他跟阮妈妈谈恋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不是阮妈妈做了什么,就是这个人厚颜无耻向别人暗示了什么。
而他居然还敢招惹阮情?
夏先渊气得嗓子眼疼,更觉得阮情这母亲有些拧不清,被骚扰已经很难受了,居然还跟自己女儿吵架?
这满世界到底有没有一个人能照顾好阮情?
夏先渊心疼的厉害,不过很快就理清思绪,决定先安抚小笨蛋:“既然你妈妈说会开除他,那以后你们肯定不会再遇见了,你也不要再害怕。”
阮情点点头:“我不害怕。”
夏先渊瞧着她乖乖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真不害怕?”
阮情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就一点点害怕。”
夏先渊更忍不住笑容,眸光看着阮情,声音温和道:“别怕,以后你不会再遇到他了。”
阮情虽然心中觉得可能还会有巧合,不过还是乖乖点头。
两人开始学习。
大约半个小时后,阮妈妈端着一个果盘进来。
阮情手指下意识握紧笔,她埋着头假装学习,但听到夏先渊微笑跟自己母亲打招呼,而母亲也笑着跟他说话。
虽然知道这是社交礼仪,但阮情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把笔握得更紧。
突然,夏先渊说:“苏女士,今天大年初一,你们晚上有出门逛街的打算吗?我听说江边会放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