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从前,母亲一哭,裴虞便一定会顺着她。
可今日她呜咽的哭了好久,裴虞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连裴帧都被老嬷嬷叫回来了,见母亲哭成这样,兄长站在这里看着。
裴帧觉得兄长变了,从前领着家中的兄弟们玩笑,自己掏钱由着他们在后院里设宴胡闹。
当年的兄长被先帝称作裴家雏凤,可如今呢,兄长一身沉寂,万事不言语。
“母亲,您歇着吧。兄长已经两日没合眼了。”
崔氏看着幼子,红着眼说:“我不是不心疼他,他是长兄,他是国公府的世子!怎么能不担着国公府的荣耀!如今缩在家里,连你妹妹都不管了,那是你们一母同胞的姊妹!”
裴帧哀声:“可她更是太子妃,从她成婚那日起,就成了天家的人了,我们见了她都要跪拜行礼。若是阿姐没有做太子妃,眼下受了欺负,别说兄长,便是我也能上门去为阿姐撑腰。可那是天家,是谋反。除非阿兄以命换命,你当真要逼死他吗?”
裴虞幼时一直养在祖父膝下,和崔氏并没有弟弟妹妹那么亲近。
但母亲和弟妹,他一直都护着。
崔氏只管哭,骂幼子不孝。
裴帧坐在一侧哄着崔氏,催裴虞:“阿兄,外面管家到处找你。”
裴虞便不声不响出去了。
第二日李令俞就收到了裴虞的上书。
直言卫国公府有负圣恩,自请褫夺封号。国公府自知罪责,望能留被废的庶人裴氏一条性命。
李令俞是想到了他会动作,没想到,他到最后还想着捞妹妹一把。
她原本就没打算杀东宫里的女眷,只是不能将她们放出去罢了。
连着七八日的雨终于停了,但还是沉云霭霭,她拿着折子出了殿,看着远处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