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虞递上折子,李令俞看着折子叫了声:“蔡真。”
蔡真便进来泡了茶,入秋后天气渐凉,她低头看着折子,河东三州,已经差不多了,刑部的人还在收尾,但该抓的该判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李令俞合上折子,看着他,说:“昨日秦周进来和我说,遇上了国公府的人了。”
裴虞眼中都是痛色,即便和父亲争执再大,父亲也庇佑他这么多年。
李令俞便说:“那便回去吧。这些公事,改日再说。”
她话说完,吕匡渊便已经进来了。
裴虞看着她日理万机,想说,云奴,裴家欠你的,还不了,也没法给你交代。
我裴虞以身作刀,你若当真要为帝,我愿为犬马。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裴家荣耀百年,随着父亲的死轰然坍塌,国公府的封号必然会被收回,妹妹至今被圈禁。家中女眷们惶惶不安。
他又想起,初认识李令俞时,李尚入狱,她曾怕说,怕官犯家眷若被发卖,她要保护家中女眷……
原来,这就是忠义、生死,她早已经经历过了不止一次了。
李令俞并不为难他,裴虞也没那么多可说的,便起身说:“那臣先告退了。”
吕匡渊看到他行礼了,等人走后,便诧异说:“裴景宜年少成名,如今倒是肯弯得下腰。”
李令俞随口说:“卫国公欠我的不止是一个弯腰。他有什么不能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