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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挑眉,他如今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李令俞问:“陛下如今心焦北境,对太子殿下忽视,也是可以理解的。”

裴虞见她不曾评说太子,便直言不讳:“陛下已经远东宫有些时日了,我不信陛下的心思,你不明白。”

“裴大人甚言。”

裴虞见她如此,便笑起来。

“你每每讲到让你觉得棘手的问题,便会疾言厉色。不必和我伪装。看出陛下心思的人,也不止你我。且不说陛下心思,太子殿下的作为确实少了气量。”

李令俞不想和他讨论这个,只说:“那都是天家家事,不是我等做臣子的能评说的。”

“你不是从前说天家无家事吗?”

李令俞只有一个念头。

瞧我嘴欠的,说那么多干嘛。

“太子殿下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自有人教他如何做人。可他生在天家,十几岁就被封太子。至于他如何做事,为何屡次三番犯错,归根结底,这是陛下的事。至于陛下如何想,也是陛下的事。没有臣子能违背陛下的心意。这就是君臣有别。我只能这么和你说。”

她这话说的十分生硬。

裴虞想,原来她一直都这么清楚,她就仿佛根本没有私心一样,只管高升,却不为求财、求名利、求地位。

那她到底图什么?

他第一次茫然,他一点都不了解李令俞。根本不知道怎么抓住她。

所以他每次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李令俞并不知道裴虞心中是如何想她的。

她只想着裴虞别来盯着她。她就是因为对严柏年失了警惕,严柏年这才识破了她的秘密。往后她可不能再随意对人放松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