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今日裴虞和李令俞并没有心情。
李令俞并不吃,只是将自己陷在铺着狐皮的宽大椅子里,两手捧着热茶,轻啜一口,微微笑着说:“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些,觉得人生不虚此行的消遣,要不然这枯燥的一生,未免太苦闷了些。”
蔡汝尧听着这话,赞道:“大人果然是名士,洒脱豁达,令人佩服。”
李令俞也不在意他的恭维话。
裴虞也不再谈朝堂上的烦心事,闲聊问:“确实恣意,若是不做这官,师弟想做什么?”
李令俞听得一笑,“不知道,可惜我只会做官,其他的都做不好。”
裴虞听得挑眉,蔡汝尧却说:“大人这话过谦了,大人的丹青,如今可谓千金难求。”
言下之意,她就是不做官,也可过得十分富裕。
李令俞:“可惜我最不想做的,就是画匠。”
蔡汝尧好奇:“怎么会是画匠?”
李令俞也不解释,问:“不过是世人抬举,什么鬼手,不过是日日练,时时练,熟能生巧,自然就下笔前有了模样。无非是会画的人,要有一双利眼。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本事。”
她说这话十分理所当然,让人觉得好像只要平常人只要努力,也可以成为丹青鬼手。可其实光一双利眼,就不是人人拥有的。
裴虞看着她身后的白狐皮,无一色杂毛,属实上品,这样的品相,定是北境的货。
听闻她和平城都督府的二郎君,严柏年,十分交好,看来不假。
她对朋友又向来大方。
李令俞是生意人出身,确实对朋友从不吝啬,也轻易不会和人交恶。凡上门的就是客人,这是她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