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看着这个堂侄,心中说不出的哀伤。
“文庭,信不过我了。自文延没了后,你,你们就信不过我了……”
曹印万不敢认,连连跪下:“太后娘娘言重了。臣万万不敢。”
曹太后疲倦的摆摆手,曹印只从兄长的身上学会一个教训,万不可卷进皇家的家私中去。
君臣有别,不得僭越。
他谁也信不过,尤其信不过圣人、太后。
他的兄长,当年如星辰一般璀璨的曹文延,才情名动天下,他仰望了几十年的兄长,最后惨死在阊阖门外。
她的小堂妹,阖家当珍宝一样的小妹,曾是名满上都城的才女,所有兄长都爱护着她,她连同几个孩子,满门被灭。他们甚至不敢去看她一眼,几个堂兄弟相继被杀。
他至今都不敢回想,天兴三十七的惨事,不敢回想兄长赴死前的嘱咐。
文庭,我必死无疑,你且记住,待我死后,你立即将我逐出曹家,不要将我葬入曹家祖坟,陛下生性多疑,如今性情爆裂,必会降罪于曹家,你且带着我尸身去请罪,将我的尸身交给他,随他处置,万不要为我求情。
你去求……曹太后,你率领曹家举家助曹太后,但切记,不可信她。
我对不住曹家,也对不住你,曹家族人我就交到你手里了……
曹印告退出了华林殿后,回头望了眼,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诵晚上醒了一次,醒来后,心绪不宁,医官用了药,辅以针灸,之后萧诵又昏昏睡过去了。
医官陪侍在侧,皇后领着太子、太子妃,在太极殿里守了一夜。
早上萧诵醒来,见皇后守在榻旁,只问身边的大臣们:“陈留王,可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