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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虞低头喝酒,一反平日里的健谈,从头到尾都不说话,连裴元莺都察觉出他的异样,萧元婉几次铺台阶,结果裴虞都不肯接话,也自觉无趣,她毕竟是受尽宠爱的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冷待。

看了裴虞几眼,见他毫无反应,立刻起身和太子说:“太子哥哥的东宫,太过冷硬,少了趣味,我不呆了,我要回去陪母后赏花了。”

太子妃都来不及留她,她带着人马几句浩浩荡荡就走了。

太子不以为意,安慰裴元莺:“永康自小性格就有些霸道。”

裴元莺笑着摇摇头,眼神询问哥哥怎么回事。

裴虞起身也告辞:“今日还要当值,且饮了这两杯,实在告罪,还望殿下也少些饮酒,保重身体。”

太子有些意兴阑珊,不好强求他,遂说:“那去吧,早日忙完,清理了那些祸乱朝纲的奸人,我也能省心。”

裴虞听的一句话不说。默默退出去了。

他一个人出了东宫,走出了建春门,见城外绿荫繁荣,突然觉得,从前那些前程似锦,身负盛名,不过是过眼云烟。

那些过眼的美景,都不如那一幅午后静园里的画,再热闹的酒局,也没有那个人有意思。

她牙尖嘴利,但心思纯善。一身绝技,却偏不爱才名。

李令俞根本不惧萧诵杀她,她身有青鱼符,杀她必须过问北宫,她可以说是有恃无恐,这么久萧诵都不敢动她,可见目的也不在她身上。

两宫之争,即便一开始朝中人不清楚,但过了这么久,怕是大多数人都明白了。要不然曹印怎会从开始就称病,他可真是个老狐狸。

薛洋就明显不如他精明,怕是在萧诵眼底撞了几次了,如今才想明白。

宦海沉浮几十载,有人早早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有人不撞南墙不肯回头。这世道从来就是这样,最是辜负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