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回神,随口应了声,“吵什么吵。”
“哦哦哦,你刚刚干嘛呢,突然就不说话了,我还以为没信号。”
江问眉目生冷英俊,脸上神情烦躁,“我马上就到学校,挂了。”
“是赵濒临?”
江问板着脸,嗯了一声,
“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江玉韵头稍稍一偏,“你这才刚上高一,在学校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问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啊,在家里也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是不是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江问打断她,“别说了。”
江玉韵不罢休,“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我没有谈恋爱。”
“真的假的,我在你这个年纪,不知道谈多少个男朋友了。你瞒着我干嘛?”江玉韵又去问一边的逢宁,“这小子在学校是不是很多女生追?”
“是啊是啊。”逢宁笑起来,“江问在我们年级可受欢迎了呢。”
她们聊天的时候,他微微侧头看逢宁,不过很快又移开。
“哈哈,初中我带他出去吃饭,经常有小女生跟着。”江玉韵话题转的快,“不过他不开窍呢。”
“确实。”逢宁一脸的赞同,“晚几年开窍也没什么,反正还小。”
车开到学校门口。
逢宁替赵凡宇框上帽子,耐心嘱咐道:“你自己回寝室换身衣服,下午乖乖去上课知道吗?”
赵凡宇蔫蔫地应了一声。
逢宁直起腰,拍拍他的背,“好了,你快去吧,姐姐也要去上课了。”
旁边有人经过。
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逢宁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地跟在江问身后两三米的地方。
他们一前一后,隔着点距离。她突然脚步加快,喊了一声,“诶,江问,你上次的彩票中了没?”
“不知道。”他声色如常。
“我靠。”逢宁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那你开奖的时候看了没?”
“没有。”
江问不想理她,连个眼神都欠奉。往前走,步子迈的很快。
她嘴贱:“你走这么快干啥,小心摔跤,今天路可滑呢。”
细细一想,江问对着她从来就没副好脸色,逢宁也不自讨没趣了。
哼,什么臭脾气,最好狠狠摔他一跤!
逢宁盯着江问的背影,在脑海中幻想着,他走着走着,忽然摔了个狗吃屎。然后这时候,她趾气高扬地走过他身边,连一个眼神都不带施舍的。
老天爷果然是听到了她的诅咒,现世报直接就来了。逢宁想的入神,一时不察脚底路况。右脚忽然一个失衡,脚腕带着小腿一扭,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惊起了蹲在枝头的雪。
江问回头。
只见逢宁以一个极其难看极其难看的姿势,直接跪扑到路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脚踝席卷到中枢神经。逢宁脸发白,额角都渗出了汗,唉哟了骂娘两声,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
她被摔的有点懵。
幸亏冬天衣服穿的厚,摔倒的姿势虽然难看,身上倒是不怎么痛。脚还卡在那个被雪掩盖住的小坑里,把脚挪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太鲜明,逢宁不得不坐在地上缓缓。
不幸中的万幸,这时候是午休时间,校园里的人很少。她丢脸的样子没人旁观。
江问站在原地默了几秒,走过来,垂头打量了她的惨状一番:“你没事吧?”
逢宁一动就疼,恼羞成怒地质问:“你看我像没事吗?”
江问哦了一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还能站起来?”
“我试试。”
因为太痛,所以她起身的时候,换个姿势就要顿一下,特别煎熬。她在他的注视下,屈辱地,慢慢地,从雪地里爬起来。
“去医务室吧。”
他到底良心未泯,她心底宽慰了不少。逢宁由江问扶着,五官都皱在一块了,艰难地进行单腿蹦跳。蹦了一会,又一滑,连带着江问也差点摔倒。
她大怒,“我他妈今天不是穿的防滑雪地靴吗???这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我快能在地上溜冰了,我改天一定要去投诉!这个黑心商家,赤果果地欺骗消费者!”
前路漫漫,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蹦去医务室,逢宁彻底萎了:“要不你去喊个人来帮帮忙?”她疲倦无比,“我实在是跳不动了,你要不给我借个轮椅什么的。”
看她倒霉的衰样子,他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好。
江问把她打横抱起来。
逢宁吓了一跳,差点没跌下去,两个手臂反射性地缠绕上他的脖子,“我靠,你公主抱啊?不太合适吧。这还在学校呢,给别人看见多不好啊。”
一句话把原本还有点小旖旎的氛围破坏的干干净净。
“你能不能别吵了。”江问很不耐烦,颠了颠她,“就算被人看到了,吃亏的也是我。”
“什么叫吃亏的也是你?”逢宁现在没行动能力,只能任他抱着,“算了,不跟你争了。你看着瘦,力气还挺大的哦。”
忍了片刻,江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要勒死我吗?”
逢宁一抬眼,见他脸都浮上两坨红晕,她陪着笑,松了松手上的力气,“我这不是怕掉下去没安全感。”
走着走着,他呼吸越来越重。忽然,江问委身,把逢宁重新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