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跟上个世界的历史发展轨迹还是挺相似的。
沈溪闻言垂头道:“正因为那里混乱,所以才有我的机会。而且大武他有个兄弟就是在北方某个山窝窝里当土匪,他会接应我们的。”
除此之外还有原因是洛天骄那些关系基本上都是在南方的。沈溪担心自己就算是逃到了别的城市里,终有一天还是会被对方给发现。
而北方就不同了,洛天骄的手再长,他现在也是伸不到混乱的北方去的。
再者洛天骄先前的话也给了沈溪一个提示,现在这世道有钱有财的总比不过握着木仓杆子的。
而南方现在局势稳定也军阀林立,这些人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地盘上再多出来一个抢肉吃的。
所以,他此次的北方之行,是势在必得了。
沉鱼便靠在了沈溪肩膀上,“我都听你的。”
这种全然依附的姿态让沈溪的心更是柔软了不少。
他把沉鱼揽进自己怀里,“等到了地方,咱们就成亲,让吴叔给我们当证婚人。”
“好。”
他怀里的女孩低声答道。
与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身位的铃铛看着两人这腻歪的样子,心中不禁位自己之前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她刚刚就不应该跟着夫人上来,早知如此她应该跟大管家坐在一辆马车上才对。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很快便到达了清平镇那个码头。
码头上,吴平先前定好的船只此时正飘荡在不远处的水面上。
一群人便又下了马车,乘坐着小船转移到了那艘大船上。
等到众人都登上船进入船舱里以后,船只发出了一声鸣笛声,然后渐渐的驶离了码头。
洛府内,正被妻子服侍着脱衣服的洛天骄心口在此时突然绞痛了一下。
他身旁的女人看到他面色有异连忙便上前关心道:“夫君,你怎么了?”
她距离洛天骄有些近了,因此她发上抹着的那油腻又厚重的香喷喷的头油味道便源进了洛天骄的鼻子里。
洛天骄当即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然后猛然推了自己旁边的妻子一把。
“你离我远一点,都告诉你别用那种廉价的东西了,为什么就是不听?你见过海城哪家的夫人像你一样还用这种玩意?我先前给你的香水为什么不用?”
女人被他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后道:“那个味道用不惯,用完身上总是起红疙瘩。”
洛天骄闻言就更气了,“怎么旁人用都没事,就你有毛病。”
那香水是他特意找一个外国朋友从他的国家带过来,给自己开的那家夜总会里的小姐们用的。但是他顺手便给家中三个女人也都带了一瓶。
其他两个知道他的喜好,每次跟他过夜时都是乖乖的喷了那个香水才敢过去。
就只有眼前这个古板又无趣的女人总是守着自己那点破烂,不知道接受新鲜东西。
女人在洛天骄严厉的面色下垂下了头来,她一言不发的听着自己的丈夫训斥着自己。
洛天骄看着女人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又是心头一阵火起,他干脆又推了女人一把。
“今晚你去隔壁睡。”
他说完,翻身上床后直接拉下了床上挂着的帘子。
被他挡在床外的女人在地上呆立了一会后,终还是默默的离开了这里去了隔壁的房间。
而经过这样一打岔,洛天骄倒是忘记了自己之前那突然的心痛。他面对着墙壁躺着,想到方才和妻子吵架时说起的香水。
忍不住想到,那瓶香水要是用到了她的身上,那该有多么好闻。
夜,渐渐的过去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沉鱼便已经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但是她的气色此时却是极差的。
船只行驶在水面上有些晃动,她这副身体又太弱,自然是受不得这晃动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后便扶着床上的栏杆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
“等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能上岸了,到时候换了马车你就能好受一点了。”
沈溪心疼的从身后揽住了沉鱼的肩膀。
沉鱼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早晨的阳光撒在女孩的脸上,为她的美貌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沈溪看着被阳光包裹着的人,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是何其有幸才可以得到她的爱。
而与此同时,洛府之中。
洛天骄也是一大早的便起床洗漱后用起了早餐。
大太太和他的妻子洛氏陪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
大太太吃完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她目光扫视了自己身旁的洛氏一眼后,意有所指的开口。
“东街林家的小孙子今年都一岁多了,人家当初可是跟你差不多一起成亲的。你呀,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
这话虽是对洛天骄说的,但是大夫人的眼睛却分明看得是洛氏。
洛氏闻言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洛天骄。
她倒也想尽快怀上夫君的孩子,可是夫君嫌弃她为人古板,除了成亲那夜以外,他便很少进她房中了。特别在外面那些商人给夫君送了两个姨娘之后,他就更是大半年都不来她房里一次。
如此下来,她如何怀的上孩子。
洛天骄仍然喝着碗里的白粥,对于自己妻子和母亲之间的暗潮涌动,他只当作自己没有发现,他也并没有任何想要为洛氏说话的意思。
大太太见此便直接开口对洛氏道:“婉君啊,你这肚皮可得给娘争气一点,咱们洛家可就指望着你来传承香火了。”
洛氏原名秦婉君。
大太太虽然知道洛天骄在海城该有两个女人,但是因为自己本身是正妻,之前又一直受过洛老爷那些姨娘的排挤。因此她心中还是希望他们洛家的长孙可以从洛氏的肚子里爬出来。
秦婉君只能低着头道:“娘,我会努力的。”
大太太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视线,在用完饭后她便回了自己房间,去挑选自己特意让人从府中库房里取出来的那些珍贵料子了。
洛天骄在大太太走后也是很快便用完餐离开了客厅,径直向着书房走去了。
今天便是他给吴管家的最后时间了。
只是当洛天骄在书房里等了一个时辰,却还是不见吴平来向他请罪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来人。”洛天骄冲着书房门外喊到。
“大少爷。”很快便有一个小厮进了门。
“去看看吴管家在做什么。”
洛天骄说完,便等着那小厮出去办事。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小厮非但站在原地没动,甚至于他的脸上还透露出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来。
洛天骄敏锐察觉到这一点,追问道:“怎么了?你有话直说。”
“回大少爷,吴管家他并不在府中啊。”
不在府中?洛天骄脸色愣了一瞬间,然后他急忙追问道。
“他去了哪里?”
小厮道:“昨天我在府门外碰到过吴管家带着东西往外走,奴才就好奇上前问了一下。吴管家说他是家中出事要回去一趟,还说他已经向您和太太告过假了。”
所以方才陡然间被洛天骄喊进来问吴平去哪里了,他脸上才露出了那有些异样的表情来。
家中出事?
洛天骄在听到小厮说这句话时脸色当即便变得阴沉了起来。
吴平父母早已去世,他是家中的独生子且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所以他哪里来的家人可以出事?
约莫是害怕他跟他算账所以跑了吧。
而吴平这一跑也恰恰是反向证明了洛天骄之前的猜测。
对方果然跟洛家那平白无故缩水了大半的家业有关系。
想到这里,洛天骄急忙往书房外走去。
他得去看看父亲留下来的那些家业还在不在。
洛天骄领着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清平镇商业街上洛府那几个店铺里去。
平日里玩该开门营业的店铺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的闭的紧紧的,门上还挂着一把偌大的锁。
洛天骄见此向着自己身后跟着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接到命令便立马上前一脚踹开了眼前的木门。
木门轰然倒地溅起一片灰尘来,而后灰尘散去,一片狼藉的布料庄便出现在了洛天骄眼前。
商铺的地上散乱的扔着一些廉价的布料,但是除了这些东西以外,铺子里原本存放着营业额的柜子里此时空荡荡一片,铺子内间那个原本储存着珍贵一点的布料的小房间此时里面也干净的仿佛才被人打扫过。
洛天骄看得出来,那人在离开这里之前应当是相当从容的,因为他甚至还有空给内间摆放着的那个香炉里换上新的熏香。
而这样看起来,想必吴平是在昨日与他谈完话离开后,便已经着手准备这些事情了。
此时被洛天骄派往街上其他几个商铺的下人们也都赶了回来,他们七嘴八舌的向洛天骄汇报着自己看到的画面。
但是其话语中所表示的意思也都是“铺子被人搬空了,一分钱也没有了。”
洛天骄听着自己耳边这吵闹的声音,忍不住转身一脚狠狠的踢碎了那当做装饰摆在绸缎庄门口的一个花瓶。
花瓶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片,洛天骄的心情此时却仍然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