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惊呼一声,记者们像打了鸡血一般,举着话筒单反,一哄而上。
许愿落在了外围,没能挤进第一梯队。
她捏着话筒,怔怔地看着副总身边清隽英挺的男人。
两人年纪相差二三十岁,可是他在气度、谈吐上都不输已年过五旬的长者,哪怕在场被那么多镜头和眼睛对着,他气定神闲,让人无法只把他当做小人物来看待。
“缪总,两位董事今天发生的流血事件,你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请问这是私人恩怨还是公司内部纠纷?是否会对公司股价产生影响?”
记者们七嘴八舌,其中一个胆大的道:“贵公司刚公布年报,董事纠纷是不是说明存在财务欺诈?”
出了这档事,缪总本就脸色不好看,听到这个问题后大发雷霆,指着这个记者怒斥:“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证出示一下,我今天带了律师,没有证据的诽谤,我完全可以告你!”
这个初出茅庐,鼻上长了几颗雀斑的男记者噎了噎,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毫无根据,红着脸看向一旁的律师。
“无可奉告,一切等待警方通告。”林季延伸手挡开递上来的话筒,“缪总今天是代表公司来看望伤者。”
“目前抢救生命是第一,请各位记者朋友慎言,否则公司会利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他已看到记者外围处的许愿,四目相对,他毫无意外神色,一眼扫过她那张白皙没什么血色的脸,便和同行数人匆匆进了急诊室。
许愿随着人群退了退,动作迟缓,明显没了往日的机灵劲。
小张没发现她的异样,扛着摄像设备抱怨:“这些菜鸡记者是不是刚毕业的?能不能问点人话?妈的,这么好一个采访机会浪费了。”
“这种时候,他们不会表态的。”
许愿有气无力走到一旁,刚才拔腿就跑,再加上意外见到他,种种因素叠加,她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
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初春还要穿厚棉衣的天气,额上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惨白,一阵一阵的眼前发黑。
但她生性倔强,哪怕身体扛不住了,也绝不叫同事瞧出来,咬着牙等那阵不舒服过去。
有记者在她身边小声讨论。
“这律师你认不认识?是非凡的法律顾问吗?”
“英格的林季延,帮富鼎打赢官司挽回了快一个亿的损失,他自己靠这个案子一炮而红。”有人认识他,“别看三十不到,是个狠人。”
神经比水桶还粗的小张终于发现许愿不对劲,把她看了又看:“我说,你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没有。”她艰难憋出两个字,看向也注意到她的郭佳婷,最后视线落在她手上的饮料,“婷婷,你饮料可不可以给我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