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效止痛剂顺着吊针一滴滴地注入梁瑄濒临崩溃的体内,冰冰凉凉的液体慢慢抚平了他撕心裂肺的疼。
他绷起青筋的手腕渐平,碎发被冷汗打湿,无力地贴在他冷白的额头上,像是被烈火燎过的草场被一场大雨打湿,十分狼狈。
陈晋慢慢松开了手腕,在梁瑄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两道深红的指痕。
而病床上的人似乎累极,只微微拧了眉,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晋捂着嘴,嗷呜一声嚎哭,那双通红的眼睛跟水阀松了的水龙头似的,泪水不要钱地往外喷:“瑄瑄”
“我说了。”梁瑄眼睛依旧紧闭,惨白的唇翕动,“不要叠字不要这么肉麻”
陈晋哭得更厉害了。
他抱着梁瑄瘫软单薄的背,伏在他肩头怒吼:“为什么不告诉我!!梁瑄,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
梁瑄染着冷汗的眼睫微颤,慢慢张开了眼。
“就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才,不告诉你。”
陈晋又吼:“好,不开口借钱是因为怕我从朋友变金主,那这次呢?不告诉我是因为怕我变什么?!”
梁瑄笑意很淡,却并不勉强,甚至还有几分风趣。
他咳了一声,微微侧脸,在陈晋耳边笑:“入殓师。”
陈晋崩溃地嚎了一声。
“要聋了。”
梁瑄清秀的眉又蹙起,眼皮勉强撑起又无力地垂下,显然是疲累到了极点。
陈晋抽纸巾替他擦汗,又擦了眼泪,把被子拉高,只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巴掌脸。
“梁瑄,听我的,尽快手术。”陈晋抓着他冷白修长的手,焦急地劝着,“我去跟林医生商量,请他主刀,一定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