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时泽估算了一下,等到下个百年,自己再天赋异禀,也只能进阶元婴期,仍是远远不及这个先祖的修为,也就是说,他会死。
原时泽不得不寻找解除血契的法子,最终,他找寻到了神遗之地——在先祖的记忆中。
这时候,沉寂许久的先祖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轻声笑起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意外:“挺能干的,竟然找到了神之所在。”
原时泽内心激动不已,神?!若是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他还担心什么?!
没等他问清楚,先祖又道:“时机已到,既然你能走到这一步,便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吧。”
他说,我们?
原时泽还在恍惚之时,先祖的魂识,便冲进了他的识海之中,在灼烧般的痛楚过后,他看到了这份魂识的全部记忆。
——那也是属于原时泽的,却不是现在的原时泽,而是,另一个原时泽,算是,上一世的自己。
在元婴后期之前,两个人的经历,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直到元婴后期,他历经无数劫难,几乎将龙腾大陆所有能进入的高阶秘境,全都走了一遍,一刻不敢停歇,就怕汲汲营营,好不容易走到现在,陨落在最后一步。
理所当然地,原时泽飞升大乘期了。
新的世界,便是神遗之地,龙腾大陆所有飞升大乘期的半仙,都是在神遗之地,然而,彼此之间接触并不多,大家分散在不同的宫殿内,守护着一个庞大的阵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且毫无意义。
虽然被尊称为神使,但那只是因为,神遗之地的主人,神司,便是这世界的神。而他,则是神的仆人。
原时泽见到他的时候,神司刚刚诞生不久,还是个单纯稚嫩的少年,他们这些神使,于神司而言,更像是教导他的长辈。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中,原时泽见识到了神司的强大和完美。
那个人,仿佛是应天地而生的极致,根骨、天赋、功法,都完美无缺,应和着他的每一道气息,修为更是一日千里,他出生尚且不足百年,整个神遗之地的长老,便无一人能够对抗。
神司的出现,让原时泽心中的骄傲,全部被打破,支离破碎,甚至连他长久以来的信仰,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不能接受,自己明明飞升了,明明屹立于千万人之上,却只是换了个地方,成为了底层?而且,永无出头之日?!那他为何要飞升?
不甘与屈辱之下,原时泽开始筹谋着取代神。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他甚至都未开始计划,便被其他的长老们察觉到了,连一句辩白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年轻的神司轻描淡写地说道:“封印于天柱之内,保存他的一分魂识,也好让他亲眼看看,神遗之地存在的意义。”
在被封印的那些岁月中,他偷窥到了神遗之地的诸多秘密——当然,也可能是神遗之地的人,包括神司,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从未怀疑他能够离开神遗之地,所以这些秘密,也从不设防。其中就包括,神司成年之前,要进入龙腾大陆历练。
而那时,神司的修为将被压制到至多只有元婴后期,他的记忆和神格,也会一并停留在神遗之地外,极北之境的某一处,等待他历练归来。
再后来,神遗之地发生了一次毁天灭地的战斗,支撑着整个神遗之地的几十道光柱,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缝,他便从裂缝中,挣扎着逃了出来。
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氏祖宅内,而彼时,“原时泽”不过是个刚刚筑基的年轻修士。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心中狂喜,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的重生与之前看到的那些小说完全不同,但毫无疑问,等到这一分魂识融入到年轻的自己识海中去时,他便可以再次开始自己的弑神计划了!
为了避免被神司或是神遗之地的人察觉,原时泽在数个秘境做下标记,又主动封印了上一世在神遗之地的记忆,开始一步一步,实行他的成神大计。
……
至此,记忆全部回笼。
原时泽猛地呕出一口血,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着,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所谓的“神”,在没有了神格和记忆的情况下,要如何对抗他这个,知晓神所有秘密和弱点的人。
痛快地笑过一场,原时泽再次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修复身体内的各处伤势,以及,补充化体死亡所丢失的灵力和修为。
等他伤势彻底好转,弑神计划,便也正式开始了,这些时日,就当是,他赠予给神司和言欢,最后的宽恕。
宴尘筠正在学习煮汤,以便做个合格的好父亲,冷不丁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言欢不在,只有东皇凌的五弟子,一个十分擅长品味各种美食,并且曾被邀请为食修的座上宾,帮助鉴定食谱的少年人,在帮忙改善配方。
“没事吧?还是有人在骂你?”
宴尘筠:“……大概。”
“这也难怪,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修为高又不盛气凌人,还有美貌的道侣和可爱的孩子,云尊对你也不错,这不就妥妥的人生赢家?旁些过得不顺的人,肯定要羡慕嫉妒的。”
宴尘筠无言以对,又端了一碗新熬好的肉汤给他:“这个怎么样?”
“还行,不过味道稍咸了,也不够清新,你家崽崽应该不爱吃,小家伙儿挺挑嘴的。”
宴尘筠默然。
作者有话说:
宝:我不挑食,我只是喜欢好吃的。
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