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告诉她……”他吭哧半天憋出来一句。

“你以为我想？”我撇嘴。“我可不当这个坏人，你到时候还得照顾她，更不能说这个话了。”

“那怎么办……”

221

这就是我们一路瞎转的原因。

因为我和杀手鳄都没想好怎么和奥莉芙说，就想着先出去转转，就当带孩子玩了，美名其曰：找妈妈。

万一她路上福至心灵，一下想开了呢？

所以，我们仨：闲散无业汉一个，在逃精神病人一个，还有一个从学校跑出来找妈妈的小孩，带着一个肯定什么也找不到的橡皮鸭子做导航，就这么启程了。

这鸭子偶尔嘎一声还是因为奥莉芙是她女儿，找死人能找到个逑？但是它这么嘎嘎叫一声，奥莉芙就真以为走的路是对的。

其实她只要在这，无论往哪里走鸭子都得这么叫。

她这辈子也找不着妈了。

222

出发前一天，我跟提姆出去吃了顿饭。

决定走的那天我就告诉他了，第二天他来的时候我们随便找了个纪录片放，至于放的是什么，我记不住了，总之一大堆黑白的影像，还有巨大的车轮什么的，当时已经是晚上，我只开了一盏黄黄的落地灯，屋里很暗。

他其实并没有比以前常来，只是比起以前呆得更久了。

“你要跟他们两个找西比尔？”他眉头抬起，嘴巴下撇着笑，“那怎么找，人都没了。”

“嗐。”我说。“就当带小姑娘去旅游了……不然怎么办，人家好大盼望问的呢，然后我来一句：你妈死了？”

他笑着摇摇头：“不然呢？”他平淡的语气真残酷。“这是成为英雄的必经之路。”对他来说也一样残酷。

“难道要在哥谭搞一个加强连的罗宾吗？”我撇撇嘴，真不是这么回事，可我又没法说什么别的俏皮话，那样一点也不好笑。“对着蝙蝠侠喊好的长官，是的长官？”说完，我突然发现他们家的家庭氛围真是有点类似那种长官阴晴不定，大头兵熬不出头的情况，我说，只是有点。

哦，凯特也确实去过西点。

“那倒也不是。”他说。

我真盼着他单飞。

“我三天后出发，明天把车送去汽修店查一下，石头蛋就拜托你啦。”我说。“就这样，可能要走一阵，不过我肯定回来给你过生日。”

“想过要往哪走吗？”

“没有。”我说。“四处转转，最后可能去五大湖那边或者什么的。我想看潜鸟。”

“嗯。”他说。“后天我们去吃顿饭吧？怎么样？”

“好。”我抱了抱他，他顺势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直接给我亲成了呆鹅。我愣怔地抱着他，他接下来说的我也没听，只是“嗯嗯”地点头。

直到去吃饭的那天他掏出来一部手机我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嗯？嗯？！”

“嗯。”他真是坦坦荡荡，不用多说，我们都知道这里边有什么。

“那我可得精心规划一下路线了。”我在餐桌上用手划拉，一个长的，两个圆。“这样，你在查我行程轨迹的时候，就能发现一根硕大的几把，从东指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