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他说的是“这种状态不健康”，但是一个富家公子哥，集团家族继承人在“我必须得上班”这样的社畜言论之后说“这不健康”多少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我无奈地看着他。

他抱着个膀子。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有点复杂，叹了口气。“要恰饭的嘛。”

他摇摇头。

“西蒙·凯恩，”达米安很严肃地喊我，“你最好看清你自己。”

我看清啥呀就看清，你就会给我找麻烦，小伙儿。

“我看不清。”我特别光棍又特别诚恳，我看进他漂亮的绿眼睛，里边写着富有生机的情绪。“我确实是在消磨我的生命，我承认，但是不这么做，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在跟着大多数人走——我得这么走，因为我认为自己是一匹角马，不跟着大部队很难存活。”

他听完我说的，很明显有点愠怒。

“你，不是，一匹，角马！”他一字一顿，语气不善。

我有点想像大人搪塞孩子那样说：好，好。就那样漫不经心的，你说得都对的语气。但我又不想这么做，这很不尊重达米安，他确实是个难缠的小鬼没错，但他说得对。于是我认真地因为他认真的话有点难过，我不是一匹角马，还能是什么呢？

他卡壳了。

他真的是很敏锐的小孩。

“行，我是斑马。”我不想让他尴尬，笑着对他打岔。

他因为我的打岔很不满意：“也不是斑马！”

“我是鹦鹉，是猫，是氪星狗。”我语气轻松起来。“哎呀……”

“你要是没法照顾阿提克斯，随时可以联系我。”他气哼哼地转身。

他这就把石头蛋的名字起好啦。我在心里笑，其实给他养不是也挺好吗。但是我不能就这样让步了，这样显得我很没志气。我虽然目前确实是个没志气的人没错，但是我要是在他眼前这样，小孩就又要生气了。

“别走呀。”我说。我在系统里买了汪汪虾条还有哞哞虾条，咪咪虾条没有了，唯一一包被我和提姆分完了。

“这什么？”

“虾条。”我说。“吃了可以听懂动物说什么。”我把包装举给他看，“这是听懂汪汪，这是听懂哞哞。”

他又开始不屑地漏气儿。

“不信你可以问提姆。”我耸了耸肩，轻松道。“它是看起来普通了点，可我真没骗你。”

173

我回到家，做了蓝莓贝果，用奶油奶酪打了夹馅，它成了菜谱，效果是精神值恢复。

“恭喜你辞职。”提姆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有什么可恭喜的。”我笑着摇摇头。“过几天就要喝西北风了。你喝点什么？趁我还有东西的时候，趁早啊。”

“咖啡就好。”他翘起二郎腿。“另外，你是不是忽略了我是谁？”

我给他打了杯冰美式。

“唉哟。”我说，“——哪儿能了，贵客，稀客，有您光顾，我这蓬荜生辉呢。行不行？”

他挑了挑眉，哼哼了两下。

小臭屁精。

“我缺个秘书。”他说。“你随时可以来。”

“我空降呀？总裁先生要给我走后门儿啦？”我笑了笑。

“拜托，”桌下，他拿脚轻轻踢我的脚，“你的能力足够做总裁秘书，你曾经担任人力资源经理，还是在一个足够大足够正规的企业，即使是正常应聘这个职位也很有竞争力。而且，你姓凯恩，没有人敢质疑你。”

“哈？”我迷惑地哼了一声，“什么叫我姓凯恩……”

“简单说，你和凯特·凯恩算亲戚。”

我“哇哦”了一下。

“那我可当真了。”我抓了抓我的脑袋，把头发搓得乱乱的。“是挺红哈。”

提姆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摸到我那一绺白毛的时候眯了眯眼睛，但是没说什么。

我压住了他的手：“哎呀……没什么的这个。”

他于是收了手，点点头，喝了口咖啡。

“嗯。”他说。“休息得差不多了告诉我一声就行，我给你安排入职。”

“好嘞。”我欣然接受。“谢谢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