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跟屁虫小弟也跟着咧嘴,露出那缺了门牙的牙床,他笑到一半赶紧捂住嘴告状:“妈,爸嗦谎,他留脚印子了,脏了。”
漏风小棉裤今天依然是漏风的!
小孩儿的话刚说完,米秀秀满脸同情的看着他。
果然,就见她妈瞬间变脸:“臭小子,看到你爸留的泥印子你不主动拿抹布擦干净就算了,还幸灾乐祸,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少了吗?明天你要是不写满三页大字,饭就别吃了。”
小孩儿顿时焉了,连最喜欢的鲜虾面都无法弥补他幼小受损的心灵。
一家四口吃完饭刷完锅,早早回屋准备睡觉。
如今合安村还未通电,煤油灯米家倒是有,只煤油也属于凭票供应,得省着用。每每入夜,村里便一片漆黑,安静极了,只有不远处海浪哗哗拍打海岸的声音。
左侧屋里,米老三夫妻俩正说着话。
同一时间,赵家屋里晕黄的光亮微微闪烁着,号称病得下不来床的冯柳花抱着一床崭新的棉被走进了空置三年的屋子,她细心地铺好床,又将屋子可能积灰的边边角角又检查了一遍。
才压低声音询问:“……我就说米老三不舍得吧,这婚事没准真能退,也怪你……”
“……咋就怪我,我同老三说娃娃亲时也没见你反对啊。”
冯柳花沉默片刻,嘟囔道:“那我也不知道咱儿子这么出息不是。”
赵大有佝偻着背,良久叹气道:“这事处理不好,咱家和米家十多年的交情就没了,其实秀秀也很好,咱不一定非得攀高枝儿——”
“秀秀是好,咳咳……”冯柳花当即打断丈夫的话,不客气道:“这个好是跟咱乡下女娃对比出来的,但她能跟部队里领导介绍的闺女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