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吴雩靠在病床上,拿着半袋榨菜咯吱咯吱的吃,突然眉头一皱:“他说不想再见到我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得罪过秦老板?”
步重华正起身送严峫出去,闻声一回头,劈手就要抢那半袋涪陵榨菜:“你今天的零食份额早上就吃完了!这是谁又偷偷给你的!”
只听一阵蹬蹬蹬瞪,严峫赶紧贴着医院走道的墙跑了。
吴雩上次车祸后味觉消失,这次手术大输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半个身体的血都换了一遍的原因,对味道的感知能力有所恢复,对极咸、极辣、极酸的食物开始有了轻微的反应。这就造成了让步重华非常焦虑的情况:吴雩每天、每时、每刻都想吃零食,包括但不限于榨菜,辣条,辣腐乳,咸鸭蛋,腌酸菜……
开始步重华跟他住在同一间双人病房里,还能用劝诱、说教、亲亲、甚至武力镇压等手段稍微管着他点,但一个月后步重华就出院了。从那天后吴雩就像一只噗通掉进了鱼缸的猫,宋卉蔡麟张小栎甚至小桂法医他们每次来探望都会忍不住给他塞点吃的,连隔壁病房的孟昭都抵挡不住吴雩充满渴望的眼神,给他吃过半块腌带鱼。
“全是苯甲酸和亚硝酸盐,不准吃了!”步重华大理石似的俊脸生冷无情,高高举起涪陵榨菜,仗着身高让躺在床上的吴雩够不着:“医生说彻底恢复前必须饮食清淡,叫你多吃蔬菜水果,别成天躲在被子里啃辣条,你以为那天江停在病房里煮自热火锅还偷偷分给你吃的事我不知道吗?”
吴雩低声下气:“我没吃多少,只吃了两片竹笋和一筷子魔芋丝……”
“我们明明说好想吃自热火锅就要拿三杯牛奶来换,你喝牛奶了吗?!”
吴雩:“……”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安静无声,步重华一只手高举涪陵榨菜如自由女神,而吴雩就仿佛眼巴巴望着自由火炬的底层被奴役人民。半晌步重华那不动声色的冷脸终于慢慢变了,从牙缝里吐出一句:“你别扒我裤子……”
吴雩一手包着绷带,一手拽着步重华的皮带,费劲巴拉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板上,仰头在他紧抿的薄嘴上亲了一口,吧唧!
步重华维持姿势不变,嘴角可疑地颤栗着,许久冷冷道:“不可能,你就别想了。腌渍食品里含有大量的防腐剂和亚硝酸……”
吧唧!
空气凝固了,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对你的健康不好,等出院后不管你想吃什么都……”
吴雩拉着他笔挺的衬衣领,闪电般吻上了那不断开合的嘴唇,步重华强自平稳的说教顿时被结结实实堵回舌尖,心脏一下提到了喉咙里。
大白天还在医院里他竟然就这样亲我……
门还没关外面有人经过会不会看到……
不行他只是想骗取我的纵容他根本不是真心想要亲……
步重华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狂跳,全身血液一下冲上了头顶和脸颊,连呼吸都带上了一丝火热滚烫的味道。他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那只高举的手也渐渐落下来,正想往吴雩削瘦的肩上搭——然后榨菜biu的一下从手里消失了。
咯吱咯吱咯吱,吴雩在步重华的死亡凝视中迅速啃完了最后几片榨菜,把嘴一抹袋子一扔,一扒步重华的肩膀又想要亲,步重华蹬蹬蹬退后三步,又羞又恼:“吴雩!”
吴雩镇静地望着他,舌尖一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