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映在眼底,连鬼太子的表情都不由变了,抬手伸向那团璀璨熠熠的清光。
所有变故都发生在这一刻。
刀锋寒光暴起,将神格撕成无数片,鬼太子瞳孔紧缩飞身退后,但应恺动作更快,一刀捅进了他的左心腔!
银色神血瓢泼而出。
鬼太子神骨炼制的匕首,毫不费力捅穿了他自己刀枪不入的神躯,刀尖从背后刺穿了出来!
“……”四目相对不到咫尺,曲獬一手死死抓着应恺的手腕,用力之大让匕首无法再移动半分,每说一个字就有大股鲜血从牙关里喷涌而出:“……为什么?!”
不知为何应恺喘息得比鬼太子还厉害,似乎再也无法掩饰巨大的痛苦,但嘴角却勾起了嘲讽的弧度:“你还记得我的理想是清除这世间所有的恶吗?”
他顿了顿,声音轻而狠:“别忘了,这世上最恶的就是你啊。”鬼太子手背霎时青筋暴突。
下一刻,应恺咬牙发力,从他心腔中拔出匕首就要再刺;但谁料鬼太子动作更快,出手迅猛犹如闪电,血淋淋的手当空一把攥住了刀锋,竟让应恺丝毫无法再往下刺哪怕半寸!
“是我小看你了。”鬼太子手如铁钳丝毫不松,被捅穿的左胸腔竟然已经止住了血,冷冷道:“不过可惜你忘了一件事――我是镜子的反面,我的心脏在右边啊。”
应恺面色一变,然而此刻收手已来不及。
他不顾一切抽身疾退,定山海铿锵出鞘,与此同时鬼太子的血剑也迎面斩来,砰!
两把神剑重重撞击,周遭石柱应声震断!
眨眼间两人激战上百招,所到之处气劲狂卷,一切物体迸碎飞溅,剑光在墨玉地面上划下纵横交错数不清的深痕。应恺全凭鬼太子之前给的神力强撑,直到现在终于露出颓势,被曲獬一掌当胸轰飞,后背砸塌了整座巨墙,紧接着血剑化作流光飞来,毫不留情把他腹部钉穿!
鬼太子飞身而至,握住剑柄往下一掼,垂死挣扎的应恺顿时被彻底钉在了地上!
汩汩鲜血从应恺身下流淌出来,迅速积成了一个血洼,他似乎还想竭力起身,但除了不断抽搐外,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鬼太子居高临下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不自量力。”
大殿不远处,刚才应恺暴起发难时被一刀劈碎的神格已经完全消逝,最后一缕清光隐没在幽空中,明显是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既然宫惟的神格没了,用你的来换也一样……”鬼太子从牙缝中冷冷道:“就算是你死前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吧,北垣。”
他俯下身,锋利的指尖刚要触及应恺咽喉,这时应恺那含血的嘴角却突然浮起一丝笑意,清清楚楚毫不掩饰:
“可惜你也忘了一件事,曲獬。还记得我有一件法宝么?”
鬼太子动作骤停。
啪!只见应恺鲜血淋漓的手打了个响指。
电光石火间鬼太子记起了什么――芥子壶!
但这时他已经连转身都来不及了。
身后无声无息撕开一条空间裂缝,宫惟探身而出,眼眶通红,手中紧握刚才那把被打落的神骨匕首,一刀狠狠捅穿了鬼太子右侧胸腔!
刀尖穿透心脏,破体而出,鲜血迸射的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鬼太子惊愕的神情还残存在眼底,神躯摇晃数下,颓然跪在了地上。
当啷!
血剑摔在脚边,鬼太子一手撑地,狂喷出大口鲜血,随即演变成断断续续濒死的剧咳。
“不……不可能……”他抵在膝边的手紧握成拳,脑子里无数念头同时轰然炸了出来,但所有的可能性都被立刻一一否决:“那神格明明是真的……”
神格绝不可能被伪造,更不可能瞒过曲獬的眼睛,为什么宫惟没死?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
鬼太子突然想起一种可能,霎时连咳嗽都忘了,前所未有的惊疑从心头油然升起,抬头望向应恺,登时僵在了那里。
只见应恺黑袍衣襟凌乱,终于露出了一直被掩盖的皮肤,锁骨下浸透了金色的血,胸前赫然被匕首硬生生剖出了个深坑,边缘皮肉正迅速开始腐烂。
“你以为那是宫惟的神格吗?”应恺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笑了下,疲惫而又满是嘲讽:“别做梦了,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