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拍了拍沈瑞肩膀,大笑道:“二哥好样的,我早就晓得读书上你不会亚于瑾哥这也算是开门彩。这个时候可别躲懒,再使把劲拿下府试、院试案首,就是三元,了”
何泰之不以为然道:“不过是童试,即便得了三元,,对乡试也无用,何必如此上心?要是一根弦绷到院试完了,那不是白考了一个县试‘案首,
沈全道:“三元,入官学时占便宜,定是一个廪生到手的。等到了岁考、科考,学政见了考生履历,也会给个一等。”
何泰之听了,不免有些担心:“还有这样的说法,那我岂不是没戏了……
他县试时进了前十,府试则在数十名后。
沈全笑道:“你才多大?着急什么,之前排名不好,不过是因你稚龄的缘故,比不得那些读书年头多的考生。等过两年下场,一个院试案首也并非难事
何泰之看了沈瑞一眼,道:“家父让我明年或者三年后考院试,可我今年就想下场……不过心里也没底就是了……”
沈瑞道:“想去就去,就当暖场,左右明年还有……不说外头,就说书院里你这个年纪的学生多还在戊班呆着……你过了院试是好事,不过院试也不算丢人……”
何泰之听了,点头不已:“我也是同瑞表哥这般想。不管成不成的还是想要试一次,可真没耐心烦等到明年”说到这里,不免佩服沈全道:“还是全三哥沉得住气,班里其他考籍在原籍的同学,都是去年秋里就回乡了。”
沈全笑道:“我原也那样打算,不过被家兄教训丨一顿……多读一年书,心理踏踏实实的去应考,总比每次战战兢兢的强……”
上课时间快到了,课堂外也不是相聚的地界。
再有几日就是书院的假期,沈瑞就与沈全、何泰之两个约好到时再聚,就让两人回课堂去了……
前门外,崇北坊,河沿胡同。
看着抬着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小乞儿,魁伟少年使劲握了握自己的荷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儿不能请寿哥吃包子了,过几日有好朋友过来的,我要留着钱请他喝羊汤去……”
小乞儿虽穿的补丁叠补丁的衣裳,脸上也沾着一块一块青灰,不过眼睛是又黑又亮。
他面上带了几分委屈,耷拉脑袋道:“文虎哥,我两天没乞到东西,肚子好饿……”
魁伟少年正是与沈瑞有过两面之缘的屠家子高文虎,虽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个极心软的性子。
见着乞儿可怜,他到底松开手中荷包,道:“那就省着点,给你买馒首吃……”说罢,去了旁边的馒头铺子,买了两个馒头递给乞儿。
乞儿抓了两个馒头,满脸感激:“谢谢文虎哥……”
高文虎犹豫了一下,又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钱来:“这几个钱你收着,要是乞不找东西的时候就拿来买吃食,总不能饿了肚子……”
乞儿没有接着,口气有些发酸:“文虎哥不是要留钱请人喝羊汤么?”
高文虎道:“留下一碗的钱就行,到时候不吃,左右也我吃过……”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从县衙报喜的队伍过来,
一地红纸屑,空气中都是火药味。
沈家的仆人们,也都满脸喜色。
太太发话,二哥得了“案首”,家中下人每人赏一个月月钱。
仁寿坊各家住户,不管是与沈家有往来,还是无往来的,通过沈家这么大动静,也晓得沈家二公子中了县试“案首”的消息。
不少人嗤之以鼻,区区县试“案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了进士。不就是显摆后继有人么?这显摆的也太早了。
不过大兴县令竟然敢点京堂子弟为“案首”,真是胆子肥了,也不怕惹非议。只是便宜了沈家那小子,“案首”既到手,府试与院试就没门槛了,倒是好运气。
同沈家相熟的街坊邻里,不免奇怪。当年沈珞童子试时,沈家也没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是因这位“二公子”是嗣子的缘故,徐夫人有心给嗣子做脸?
这般猜测着,大家就少不得备了贺礼,上面凑趣道喜。
仁寿坊中住的虽多是官绅人家,不过如今品级最高的就是沈大老爷,远亲不如近邻,能做人情的机会,大家都不会错过。
徐氏虽没有大宴宾客,不过也是乐呵呵地招待了邻里众女眷,收了大家的贺礼。即便没有摆席吃酒,可也准备了丰厚的回礼,俨然心情大好模样。
看的众女眷不免泛酸,除了有爵位的人家,子弟是否成才毕竟还要看科举。沈家二公子得了“案首”,今年就妥妥的一个秀才功名到手。
十四岁的秀才,也不是谁家都能出的。
虽说大老爷与徐氏一样觉得这“案首”的名次有些扎手,不过也并不怎么担心。沈家并非无根浮萍,不是几个腐儒的酸话都动摇的了的。
即便真的有御史闹到朝堂之上,大老爷也不怕。
沈家子早慧并非没有先例,当年三太爷十五岁中举,二老爷与沈珞十六岁中举,祖孙三代都是十三、四过的童子试。
三老爷与三太太对时局朝政知晓不多,只有为沈瑞高兴的。
尤其是三老爷,亲自教导了沈瑞大半年,见侄儿得了案首,不免与有荣焉
正如徐氏与大老爷所料,县试榜单出来次日,就有御史上折子弹劾大兴县令县试“徇私”,不过却是小水花都没溅起来,就悄无声息了。
因为春闱放榜了。
新贡士出炉,几人哭、几人笑,哪里还会有人关注小小县试。
沈宅热闹了两日后,又沉寂下来,因为客居沈宅的两个应试举子沈玥与祝允明双双落第。
不止他们两位,就是在宗房京城老宅客居的几位族人举人,也无一人在榜
几千举人云集京城,每科只取三百人,落第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