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将他越抱越紧,浑身发颤,许久后,分辨不出情绪的闷声传来:“不说点什么?”
清宴向来强大而疏离,此刻像是平生第一次试着抓住什么依仗,极生疏又渴求地回以更紧的拥抱,终于把内心所想喃喃出声:“……阿歧……阿歧,别走。”
怀中莫名还在颤抖的人倏然停住,几息后,像是没忍住,终于撑起身来面对他。
他心想,他的道侣定是气极了,或许又要咬他。
谁知还没看清自家道侣的神色,一滴滚烫的泪就落在他的面上。
百年来游刃有余,算无遗策的清掌门第一次露出几近手脚无措的慌张。
撑着他胸膛起身的人浑身发颤,脸颊湿润,正垂着眼看他,泪便一滴滴落在他的脸颊。
那泪水滚烫无比,烫得他再也顾不上悲怒,识海尽数空白。
而对方眼眶被盛满的泪水浸得通红,自认为很有自尊地忍住呜咽声,声音却又哑又轻,还沾染了害怕的颤意,显得难过极了。
“……柏澜,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到你。”
没有责怪他做了什么选择,更没有生气他的故意疏远,只是害怕他会受到什么伤害。
清宴被熟悉的温度压在冰冷的地上,他的心也被紧紧揪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不远处是罡风呼啸的深渊,夏歧这一句话似乎被凌厉风声引着穿透记忆,将不久前被他错过的一幕慢慢清洗,吹拂尘埃,露出被掩盖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