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话,她又开始哭。
哭罢再说。
大理寺卿受了袁家的打点,没有为难袁四小姐这么个可怜人,任由她哭哭说说,把那天情景讲述一遍。
“是萧明钰的脸,但不是他。”
袁四小姐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围观的人都是一愣。
萧明钰是主要嫌犯,此事已经定了十天了,也关押了萧明钰七八日。
酒楼的掌柜、伙计也作证,那天除了萧明钰,没有其他人上楼。
他们也没留意到萧明钰是何时下楼离开的。
袁四小姐是人证,她当时就在房间里,她最清楚不过。
她刚刚倒下的时候,还说了安诚郡王,现在却又推翻了自己的说辞。
“如何肯定不是他?”
大理寺卿问。
袁芩:“那人个子不高。
我素来欣赏男子高挑个子,所以他一进来,我便感觉不对劲,盯着他看了一瞬。
他不说话,衣裳也像是偷来的,不太合身。
他一进来就动手,当时很危急。
我刚刚受伤的时候,对丫鬟说过凶手是他,那时候情急……”薛湄让袁芩在不清醒的时候,不要胡说,袁芩听了。
待袁芩彻底清醒过来,她沉思半晌,告诉薛湄说:“凶手不是萧明钰。”
凶手的种种不对劲,是她看在眼里的。
当时跟丫鬟那么说,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临死前得留下一点线索。
她没力气说太多的话,也没力气解释,只能说丫鬟记得清楚的。
所以,简洁为主。
哪怕萧明钰不能翻案,总算有个人给她和她哥哥的死负责。
袁四小姐的证词,让此事掀起了巨浪,成了京城街头巷尾的谈资,袁家在十几年后再次出现在京城百姓的视野里,却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
“论起望族,当年袁氏排第一。
袁氏家主声望,都在陛下之上了,也怪不得陛下容不下袁氏与袁皇后母子了。”
“这才几年啊,落寞得如此厉害了。”
“十几年了,小地方磨了他们的利爪,落地凤凰不如鸡。”
虽然袁芩作证了,可大理寺卿并没有放过萧明钰。
这一届的大理寺卿是个特别擅长断案的官员,他觉得袁芩的证词不可靠,因为人经历过大悲大痛,她的脑子可能会欺骗她。
这位大人一共在十四个州府做过县官,任职三十年,经历过两次灭门惨案。
那些幸存者,都有这个问题:明明当时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他们事后却无论如何也描述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