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们说什么,薛湄喊过彩鸢,让彩鸢把行医箱拿给她,她道:“我知道,先去看陛下吧。”
几个人上了马车。
大太监姓魏,是皇帝跟前红人,故而他敢跟王爷平起平坐。
薛池打听皇帝的情况。
大太监细细说给他听:“中秋节前三天,爷爷就说头疼。
爷爷这个头疼的毛病,是建弘四十七年的时候,宋婕妤案里留下来的。
太医们都说治好了,可爷爷疼起来的时候浑身汗透。
殿下你们是不知,爷爷好几次早朝的时候犯头疼,下了朝从里衣湿透到外裳,鞋袜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
建弘帝的确时常犯头疼病。
年纪越大,越发剧烈。
不过,他之所以没有请薛湄看看,是因为最近一年多,那种让他痛不欲生的头疼没有再犯。
偶然小头疼,就像去年除夕那样,忍忍就可以过去了。
犯不上请名满天下的成阳郡主。
太医们还说:“病痛已解。
令陛下疼痛的,恐怕是记忆。”
脑子很复杂,它会记住很多东西。
建弘帝有些时候自己根本不是在痛,而是脑子里的回忆搞鬼,让皇帝以为自己痛。
总之,治不好,只能靠针灸舒缓。
针灸也不能随便用,毕竟那是大脑。
在古人看来,金属是不能随便刺入大脑的,一个不慎可能会造成死亡。
拖延至今,皇帝也饱受折磨。
“……宋婕妤案的时候,我人已经在蒲州了。”
薛池道,“不过我也有耳闻,说宋婕妤最后是被冤枉的。
宋婕妤是如何死的?”
“是凌迟,殿下。”
大太监道。
薛池打了个寒颤。
一个无辜的女人,被割了上千刀,受尽痛苦而死。
所以,皇帝被鬼神缠上,犯个头疼病,有何不可?
“宋婕妤案,也是到废后张氏和二皇子落网之后,才水落石出。
爷爷很后悔,当年没有信宋婕妤的话。
事情查清楚,宋婕妤的确冤枉,爷爷请了好几位法师给宋婕妤做法事,就是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大太监说。
也是请宋婕妤放过他,别再纠缠。
怪不得前年和去年,皇帝没怎么犯病。
他这个病,多多少少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