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陛下见你,却又叫上我,你明白他的思路吗?”
薛湄问。
薛池:“思路?”
“他的思路是,他怀疑此事跟我有关。
要不然,他没必要带上我。”
薛湄道。
薛池:“我没什么本事,这个皇帝是知道的。
但你成阳郡主却不同。
他不怀疑你,反而是他昏庸无能了。”
薛湄:“……”薛池见她沉默,又道:“我韬光养晦,你替我遮风挡雨,挺好的。
将来哥哥有了前途,不会忘记你的荣华富贵。”
这是他头一回直接说出“前途”二字。
也许他已经意识到,在薛湄跟前,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这样不错。
不管你做了什么,都由我来承担。
将来你真的做了皇帝,会把其他人吓一跳。”
薛湄道。
薛池点点头。
兄妹俩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沿着长而狭窄的甬道往里走,两边宫墙高大,一丝阳光也照不进来;而甬道两头都是通的,料峭微寒的风拂面,仍有早春的寒冷。
薛湄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和薛池脚步轻快过了甬道,被一名着红大太监带领着,去了皇帝御书房。
建弘帝不在御书房正殿,而是在旁边的稍殿。
他着家常玄色深衣,衣摆处用明黄色丝线绞了边,底下露出一双盘龙纹明黄色靴子,这才有几分帝王威仪。
其他时候,见头发半白、有点微驼的皇帝,都像自家长辈,亲切有余、威望不足。
私下里,建弘帝不摆皇帝的谱儿,目光打量薛池和薛湄,点点头:“坐下吧。”
兄妹俩坐定,建弘帝居然不直接问稽衍楼之事,而是跟他们打马虎眼。
他甚至破天荒问起薛池这些年遭遇。
“……儿臣不曾留在蒲州。
蒲州实在太过于穷困,难以养活儿臣和家仆们,故而儿臣往梁国去了。”
薛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