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就要逼死他吗?”吴掌柜声音微颤,“你、你也太狠心了。”
吴太太冷冷剐了眼他。
“我何时逼死他?不过他自寻短见。”吴太太道。
吴掌柜被她说得,只感觉自己也想寻个地方去死一死,否则就对不起她。
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不敢亲近她,又舍不得远离她。吴掌柜作为丈夫还好,她的儿子们,个个对母亲又敬又怕。
尤其是上吊的长子。
卢文还在给吴少爷用药。
四日之后,吴少爷终于清醒了过来,只是说话声音很嘶哑。
薛湄重重舒了口气。
还好,卢文的药方很管用。
“……我对不起娘,以后不敢了。”吴少爷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
薛湄在旁边听了,有种窒息感。
古代人对父母的那种敬畏,不是后世人能理解的。
他们就像被养在亲情的牢笼里,不能进出,轻易离不开。
而吴太太给儿子的笼子,无疑更小,是紧紧把人囚在里面,伸展不开四肢,让人痛苦又绝望。
饶是如此,还渴望她给一点点爱。
父母若对孩子作恶,精神折磨,打击会比外界的重更多。
薛湄看着这一幕,心想自己将来若有机会做母亲,一定不能太过于强势。
要知道世道不太一样,父母与孩子的关系也不同,父权之上的年代,吴太太在家里的地位,是“父”这个位置上的,她的强势会摧毁孩子的身体和精神。
吴家关心的,和大夫们关心的,不太一样。
卢文很高兴。
一直陪着的钱大夫,则是目瞪口呆。
他只是怔怔看着吴少爷,上前把脉,发现吴少爷之前出现的那些脉象,都消失不见了。
他,居然真的好了。
那样的神志不清,被大承气汤治好了,这说出去谁相信?
钱大夫觉得自己要疯。他真的背过《伤寒论》吗,他真的了解大承气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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