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了下,自己去吴家几次,吴太太都在场。她看上去存在感不强,是个有点寡言的妇人。

她如此厉害吗?

“他为何上吊?”

“他母亲让他娶了个恶婆娘,他不爱在家,家里不准养小妾,他就在外面安置了一个宅子。”卢文道,“他找了个女人。老祖宗你绝对想不到他找了个什么样儿的。”

“什么样子的?”薛湄笑道。

卢文说话一套一套,薛湄忘记了吃饭,就默默听着他讲。

“他找了崔千女。”

薛湄:“什么意思?”

“崔千女是人名,现在说起来可能没人知晓了,但我爹他们年轻时都知晓崔千女。她是名妓,二十七岁时自赎自身。

出来之后,她跟过去客人全部断了联系,大家都以为她离开了夏阳城。不成想,十五年后,她跟了吴孝子。”

薛湄:“……”

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卢文还以为她没绕过弯弯儿,笑道:“老祖宗您还没听明白,他外室是个四十三岁的老伎。”

薛湄:“哦,是有点被世俗不容。”

卢文诧异看了眼她。

这只是被世俗不容吗?

吴太太都没四十三岁,那崔千女比吴孝子的娘还要大呢。

“……反正就是被吴太太知晓了。吴太太带着吴少奶奶上门,离开之后没多久,那崔千女就割了脖子。

吴孝子一天之后去外宅,人都凉透了。他一怒之下回家,又被他娘打了两巴掌,这才闹着上吊的。”卢文道,“好好男儿家,不成体统。”

薛湄没见过崔千女,也不了解吴孝子,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不过,吴孝子恋母,估计是真的。

对母亲又爱又惧,想亲近却又不敢,于是寻求其他的安慰。

“我们都没经历过这些,不要乱评价旁人了。”薛湄笑道,“咱们只管治病,不需断案。吃饭。”

卢文还想跟薛湄说些八卦,薛湄就觉得他有点嘴碎,叽叽咋咋不得安宁,吵得她头疼。

这时,卢殊进来了。

卢殊先给薛湄作揖:“县主。”

“大哥,要叫老祖宗。”卢文每次都要提醒他一遍,因为看到大哥吃瘪的样子实在有点好笑。

卢殊瞪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