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老。”
对这名老者,夏侯伯明显得尊重许多,起身拱手,亲自引其坐下。
南晋巫家历史古老,可追溯到十七国乱世之时,虽起起伏伏,但传承却始终保留下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巫家掌控了南晋九婴军团,在南境密林对抗鬼獠,实力强悍,夏侯家也不敢随意招惹。
这老者,正是巫家族长,巫篪。
巫篪坐下后,悠悠喝了口茶,“死战死战,都知道拖住大燕重要,但各家精明得很,让谁去死,就是个麻烦。”
“我南晋不同大燕,世家可不在乎皇族生死,若非大燕弄什么古周礼,恐怕此刻早有不少人反水。”
“徐虎挑起战事,却又无退兵之计,自然不得人心…”
“巫老说的是。”
夏侯伯明沉声道:“徐虎还有一点没说,眼下时局动荡,大军对峙,燕朝消耗,我等何曾不是,已有几州百姓造反。”
“拖下去,恐怕还未等燕朝出事,我南晋便会乱成一团,还有魏幽帝那杂碎……徐虎也是个纸上谈兵之辈,我等百般配合,竟连人都找不到!”
巫篪微微摇头,“书生气,玩弄权术还行,战场可不讲什么礼法。”
夏侯伯明眼中一动,“巫老亲自前来相助,莫非已有了退敌之计?”
巫篪阴冷一笑,“老夫,到是有一计…”
……
另一边,徐虎回到营帐。
他如今被排斥,又与族中闹掰,自然受到冷落,营帐被安排到了偏僻角落,只有不到千名手下,营中也冷冷清清。
轰隆隆…大雨雷鸣不断。
徐虎负手立在帐前,望着天空因煞炁影响形成的密集雷云,双拳渐渐握紧。
呼~!
一阵阴风吹动,烛火闪动。
徐虎眼神一动,随后缓缓转身。
只见帐中烛火光晕闪烁,出现一个模糊人影,赫然是名白须老道。
“广元真君!”
徐虎瞳孔一缩,冷声道:“真君妙法果然不俗,竟可突破军阵千里显影,不知有何见教?”
广元真君淡然一瞥,“本座受好友相托前来劝说,你非贪恋权势之辈,大势已至,为何要螳臂当车?”
“真君是受张夫子所托吧…”
徐虎心中一动,已有所猜测,微微一叹道:“十年前,我化名潜入灵州,路上被张夫子所阻,坐而论道,阴阳之说令人敬佩,劳烦真君替我谢过张夫子美意。”
广元真君眼神冷漠,已有一丝杀意,“王夫子亦对你多有夸赞,却是个冥顽不灵之辈。”
“可知魏幽帝潜伏,乃是为引人族大敌九幽鬼国前来,你精通周史,应当知道这是什么!”
“九幽鬼国…”
徐虎一捏拳头,随后深深吸了口气,“那真君可曾知道,古周礼因何而成?”
说着,眼中满是恐惧,“我徐家精研古周礼,在下于葬仙泊禁地内曾找到全本周礼,当时便立刻损毁,真君可知第一句是什么?”
“帝封神天下,食人以长生,活祭悦仙神,民如豕狗,满殿皆妖魔,赤帝举兵,斩仙灭神,破封神台,定古周礼,自此人皇不得长生,分权世家,共治天下!”
“不可能!”
广元真君原本来劝说,没曾想竟听到如此隐秘,顿时也有些不淡定,“我教典籍,人皇得道,骑龙上九天,哪会食人,分明是胡说八道!”
徐虎深深吸了口气,“在下可没说是人皇,人皇功德绵延,但后代就一定贤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