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挨千刀的醉鬼!”
老板娘当即哀嚎,拎着擀面杖便冲了出来。
那醉汉一看便是江湖人,但老板娘却丝毫不惧,如母老虎一般气势汹汹。
永安境内有王玄坐镇,下令任何江湖人不可寻衅滋事,违者必斩!
听说前段时间草原定下规矩后,各个客栈便有不少探子连夜卷铺盖跑路。
江湖传言,来了永安便是客。
唯有一个规矩,君子动口不动手,有纷争衙门里说。
规矩虽严,不少江湖客也很不习惯,但永安境内却是治安风气良好,算是这混乱世道下难得的安宁之地,因此商贸越加繁荣,也有不少厌倦江湖厮杀的人前来隐居。
老板娘刚要揪着汉子见官,眼前却忽然出现一锭银子,顿时停下。
只见白子轩笑容温和道:“够赔么?”
老板娘连忙接过,嬉笑道:“够了够了,再砸两笼也没事!”
白子轩也不在意,微微摇头,上前将醉汉搀起,叹道:“周兄,何苦呢?”
醉汉正是周童,满脸胡茬,醉眼朦胧,大着舌头道:“呦,这…这不是白兄么,您身份尊贵,小…小的高攀不起…”
白子轩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周兄,我回了一趟,家中不愿意接纳你,你们周家派往各地的子弟,都已被人杀害,眼下唯有永安安全,且不可离开。”
“死就死了!”
周童嘿嘿一笑,“反正什么都没了,我还以为自己身负重任…却原来是家中幌子,嘻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白子轩沉默了一下,“周兄,若非如此,你还能活着么?”
周童脸色突然变得狰狞,“魏家…我周童宁死,也要让你们陪葬。”
说罢,酒意上头,滚在地上打起了呼噜,嘴里叨咕叨咕不知在念诵什么。
白子轩微微摇头,扶起周童向租住的房内走去。
对面酒肆内,一名戏彩门的艺人老者沧桑一叹,“历经沉浮,方知人情冷暖,这周公子怕是废了。”
“本来就是个废物!”
对面汉子嗤笑道:“这片江湖,来来往往,没真本事可不行,咱永安王大人可不是世家子弟,不照样名扬天下!”
“我胡不归今日虽落魄,明日说不定就会飞黄腾达…”
“可去你的吧,酒钱先还我!”
“哈哈哈…”
酒肆内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另一头,白子轩扶着周童进屋后,当即无语道:“行了,别装了!”
周童猛然抬头,眼中哪还有半分醉意,看了看窗外沉声道:“果然还有人,我方才言语试探,便感觉到一丝杀意闪过。”
白子轩点头道:“魏家下了狠手,还有几家暗地里捕杀你周家子弟,有人来是肯定的,但估计不敢动手,永安荡寇军昨天还斩杀了一名魏家探子。”
周童眼中阴晴不定,半晌咬牙道:“如今之计,唯有拜入王玄麾下,我才能保得一命。”
白子轩苦笑道:“我可是打听过,人王大人祖上,只是得罪了你周家门房,便被赶出神都,破落至此。”
“再说如今豢龙术怕是早已泄露,你托身此地,是永安规矩庇护,但上门投靠,人家可不一定会收…”
周童沉默了一下,“我虽浪荡,道行不高,但若论豢龙术,周家弟子比我强的没几个,听闻永安供奉营还在不停招揽各法脉弟子,想必不缺马夫。”
“还有,魏家输给了永安万龙窟一带,不巧,我正好知道那里秘密,王玄要挖掘龙晶,肯定会感兴趣。”
白子轩愕然,“好你个混子,知道这好东西,也不告诉我!”
周童苦笑道:“本是家族记载,我也是幼年翻阅典籍才记住,如今周家老宅被毁,方才想起这件事。那记载光怪陆离,周家也曾派人去过,但一无所获。“
白子轩也不追问,而是叹道:“周兄也曾是名门子弟,若拜入供奉营,说不得真成了马夫,怕是会被世人耻笑…”
“笑什么!”
周童深深吸了口气,“我周家豢龙氏,本就是上古人皇马夫,不过养了龙而已。”
“萧仲谋能力挽狂澜,我周童不比他差,终有一日,要让魏家尝尝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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