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莫嫌忍了半天的眼泪勐地决了堤,自从小姨走了以后,这是阿征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小姨。
第一次是在小姨葬礼的那天晚上,那时的阿征已经崩溃了。
“对不起,阿征……你别怕,小姨不会的。”
“那你乖乖的啊,别吓我,真的,臭小子,这辈子你小姨父我就这么一个念想了,你要敢给老子把这点念想都断了,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你信不信?”
人前的卫远征活得没心没肺,人后的卫远征却活得痛不欲生,但他仔细的将这份伤痛掩藏着,从不示人,只有见证过他和他最爱的那个人死别的莫嫌知道,他那嬉皮笑脸下的伤口有多深有多重。
“嗯,好,我知道了,小姨父。”
卫远征抹了一把脸,“臭小子,别卖乖,”他借着深吸气把哽咽抚平了一些,“莫莫,再叫一声小姨父成不?你都几年没这样叫过了。”
他们都默契的不提那些过往,不揭那些伤,直到今天之前,这让那个温柔的姑娘娇嗔着瞪眼的称唿,从那个温柔的姑娘走后他们再没有提起过……
“小姨父。”
“哎,”卫远征哽着气音应道,他不愿意动用这个称唿,可是此时此刻隔着大半个地球,却似乎又只有这个称唿才能让他确认,大洋彼端的那个孩子还好好的,还能用他们之间最最特殊的这个称谓来叫他,“你要乖啊,别再让小姨父担心知道么?”他明明也比莫嫌大不了几岁,却一再用哄孩子的语气不厌其烦的重复,要他乖一点。
“嗯,好。”
小孩儿一再的保证似乎让卫远征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再开口时情绪也平稳了些,“身体好些了么?byron先生说你身体不适在修养,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没好仔细问,想着直接问你,你在约城什么地方?我还有几天的假期,我定了明天的机票,你不能出门就给我个地址。”
“明天的机票?”莫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