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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客 假日斑马 818 字 2022-09-22

细白线一般的东西被风斜扯着向下坠,颜鹤径起初以为是雨,后来清醒了一点,才发觉是雪。

他立即走到房间的阳台外去,不顾寒冷,用手接住了雪,只是雪太脆弱了,到了颜鹤径的手心,马上消融了,变成一滩湿漉漉的水。

在海岛长大的颜鹤径喜欢雪,但大学与工作都在无雪的南方度过,雪逐渐成为影像化的体验。

不过雪太容易消亡,就像人的激情与热烈,诞生伴随着注定消亡的结局,每一次的出现意味着一次衰退。

雪的衰退,激情的衰退。

那只被冻得无知觉的右手还伸着,颜鹤径伫立在阳台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切实的冷,他把脖子朝衣领里缩了缩,呼出飘散的白气,自言自语地说“好冷”。

颜鹤径决心今天用来写作,从现在一直写到下午,之后倒头就睡。

可惜他才刚坐在书桌前,娄瑞就打电话来,说他们今天进剧场合成,会把音效与服装都加进来,能看到一个较为总体的演出。

生活的诱惑太多,颜鹤径正好不是一个有极强自控力的人,他决定去剧场。

去剧场的路上,雪停了,路面非常脏,散乱堆着树枝,雪似乎并未存在过。

剧场很大,舞台也极为宽敞,座位空空,显出幕后特有的寂寞,工作人员都围聚在前排,后排没有开灯,只有舞台的光亮,就像指引着颜鹤径从后往前慢慢地走,走向最明亮的地方。

宗炀正在台上站立着,此时的他没有台词,单单只是站着,在笑,然后就开始哭。

戴文柏穿一身深灰的西装,向后梳的头发在额间垂下几缕,领带不见了,脸颊被揍出了红痕。他格外喜欢装柔弱,用眼泪骗取年轻男孩儿的身体,光是身体不够,心他也可以顺便索要来,满口说“我爱你”,轻巧得像只是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