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风声与喘息声交杂在一起,听上去像是一场战斗的疾行曲。
洛娜用手抓紧了双刀,屏住呼吸,偏过身去看前方有没有挡路的傀儡士兵。
系统的倒计时在他们奔跑的过程中不断的缩减着,让人心生紧张。
长时间的逃亡也使得体能急剧下降,人开始变得劳累。
“在前方的悬崖底部,有个小房子,是画师之前用来独处的,咱们往那里走。”
康斯坦丁轻轻地捏着嗓子,发出了轻微的细音,能够被洛娜听到,但不会被敌人听到。
洛娜微不可微地点了一下头,用眼睛观察着看上去空荡荡的悬崖。
漆黑的天空下,四人迅速地跑向悬崖处。
就在此时,后面的追兵也赶到了。
“吼——”
傀儡士兵发出了震天的嘶鸣,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我先跳!我在下面接住你们!康斯坦丁,你注意断后!”
洛娜大声吼道,看着面前漆黑一片望不到底部的悬崖,毫不犹豫地一个助跑就往下跳去。
她以前其实很恐高的,超过2米的台阶看了就发晕走不动路。
那也是拜在孤儿院时的经历所赐。
幼小的洛娜被那群不怀好意的孩子们骗到了空无一人的杂物室,不顾她的害怕锁上了大门。
【“外面有人吗?可不可以帮我开一下门?”】
她曾尝试着呼救,想要外面的人救她。
可是,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寂静,像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自己。
好吧,那就只能自救了,毕竟外人都靠不住嘛。
瘦瘦小小的孩子仰头看向顶她三个人高的窗户,微弱的光透过窗撒下了尘埃的轨迹。
洛娜吃力地搬过来那些杂物,摞得高高的,然后再慢吞吞地爬上去。
她趴在窗子上,向下望去,很高很高,但也许能够赌一把。
4岁时的洛娜从那高高的窗上一跃而下,然后,啪嗒一声,摔断了腿。
事后院长用木板给她正了骨,她依靠自身的顽强基因耗时两个月后重新能够正常走路。
她根本不应该赌那一下子的,毕竟她那么倒霉,上天根本不曾爱过她。
从那天起,她开始变得恐高。
不过后来恐高这个毛病被她老爹给治好了。
用的方法也相当简单粗暴,那就是拎着她从悬崖上往下跳。
但与那时孤立无援不同的,丧钟始终把她抱得紧紧的,把那种无助的情绪泯灭在了安全感之中,让洛娜知道自己的身后始终有父亲作为坚实的后盾。
父亲轻轻把她脸上的眼泪都擦掉,看着自己明明是狼崽子却哭得像小狗一样的女儿默默叹气。
【“永远不要害怕任何事物,探寻它,了解它,然后解决它。”】
父亲的话语仍然缭绕在耳畔。
经历过死亡的她早已不畏惧死亡,正如过去的她不再恐高一样。
洛娜从自己的背后抽出双刀。
风声变得更加的刺耳了,像是镰鼬在其中使着绊子,风像小刀子一样在她露出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口子。
洛娜在下落,悬崖之下的疾风将她猩红的外套吹得鼓起,颓靡的花盛开在了黑夜里。
那双铅蓝色的眼睛中,始终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寒火。
“唰——!”
刀光闪过,双刀像是切豆腐一样被她狠狠地插进了岩体中。
“啊啊啊啊!”
缇拉尖叫着往下落,被她伸出另一只固定刀的手抓住了衣服后领。
洛娜紧紧地抱住她,一如父亲曾经抱住自己一样,用手轻轻拍了拍缇拉颤抖的背。
“就是这里?”
康斯坦丁拽着助手在她们身后落下,“没错。”
悬崖的底端有着一栋小木制的小别墅,从使用程度上来看,应该有人经常过来,看上去挺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