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取千遥一边沮丧着,一边自顾自地拆着手上的绷带，一边碎碎念道，“一定是缠着绷带手感不好，就像是握狙击枪的时候一样。”

但是看样子没有要放弃的样子，也完全不用他安慰。

赤井秀一垂下视线，看着那只纤长的手从散落的绷带之间露出，问道，“所以为什么缠绷带？”

“训练会让手上的皮肤被磨破，”竹取千遥把绷带放到一边，略掉一半事实，解释道，“缠起来，就可以当伤口不存在了。”

她手上已经有一层茧了，薄薄的，从指腹到掌根，有些地方会更厚一些，仔细一摸，有经验的人就能知道是常常练习形成的枪茧。

但是还不够，要练习到以前的程度，这层茧还会继续被磨破，又形成更厚的一层。

“等到茧像以前那样的厚度，”她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那些略显粗糙不平的皮肤，语气平静而坚定，“就可以不再缠绷带了。”

赤井秀一看着她，仿佛就能看见一个普通女孩在黑暗里挣扎求存，跌倒又咬牙爬起来的样子。

他沉默片刻，然后试探道，“波本没说错，我为了钱爱你，并且加入这个组织，克莉丝汀，你呢？”

竹取千遥在钢琴前的凳子上坐直，裸露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垂下的眼睫在眼中落下一片阴影。

琴声响起之前，赤井秀一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我吗？”似乎夹杂着一声轻笑，紧接着是被钢琴声掩盖的、语气轻飘飘却又显得沉甸甸的回答，“我这条命……是boss的。”

这张身份卡的命，是由主导实验的黑衣组织boss给的——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