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若真让吏部快速的把父亲官职定了下来,那说什么都晚了,方应物想再否决,需要花费百倍力气也不一定成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应物想到这句古话,故而把火气压了下去,老老实实的装孙子求人。
穆部郎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也就是一刹那。
然后便不客气的逐客道:“本官自有裁量,方大人在此纠缠无益,当心被弹劾干扰铨政!还是回去罢!”
目前情况很明朗了,方清之的巨大名声已经无法变现仕途彻底完蛋了。优待方清之,大概会引起尹尚书以及刘珝的不满,放在以前或许自己敢冒这个险,但是现在却并不值得,仅此而已。
况且作为与方家之间关系纽带,商相公已经致仕八年了,前首辅的余荫所剩无几。如果还执着于同门关系,那么将大大限制自己的前程。
听到对方赶人方应物终于可以肯定多说无益了,这位穆部郎很坚决的断绝了情谊。便淡淡讽刺道:“我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
穆文才没有什么反应,他有必要在乎方应物几句酸话?他的思路很清晰,没什么可纠结的。
如此穆大人便不再理睬方应物,低头伏案翻阅文书,将方应物垩当成了透明人——按礼节说应该起身送到房间门口的。
方应物不甘心就此离去但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他深深地感到,翰苑词林官员还真像是后世股票期货之类东西,看的是未来预期。被预期上涨与预期下跌,所受待遇大不相同。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穆文才?至少也要暂时阻止他,等待大气候的改变。
方应物突然向前几步,恭恭敬敬的对穆文才躬身道:“穆前辈看在商相公的面上,晚辈我最后一次称你为前辈,然后就要得罪了。”
穆文才讶然的抬起头,他完全不明白方应物的意思。此人想干什么,或者说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