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靠海吃海,一样是走私重灾区,科举一样的发达。
站在船头欣赏两岸风景的严世蕃也不禁感慨道:「最近几十年,也算是余姚县的高光时期。
出了个大学士谢迁,出了个状元王华,出了个文臣封爵的王阳明,其他哪个县能相比?」
旁边徐惟学徐头领却答道:「我看江宁县可比,那秦中堂也是大学士,也是状元,也是文臣封爵,岂不一个顶三个?」
严世蕃:「」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就是了!
在他看来,让这徐惟学一起来,简直多余!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在最近的水码头停船靠岸,准备休息。
此时忽然听到几声哨响,几十个兵丁站在岸上,当中是一名九品官员,原来是本地巡检司来巡逻了。
严世蕃没太当回事,身为阁老公子,怎么会把九品巡检放在眼里?但在地方基层,巡检司却是一个很重要的治安衙门。
那巡检听别人称呼是姓谢,站在岸上看了看,对严世蕃查问道:「尔等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作何营生?」
严世蕃随口应付说:「从杭州城往宁波城,贩运丝绸五千匹!」
谢巡检挥了挥手,数十兵丁就围了上来,几声哨响后,还有若干巡捕船只也驶近了,堵住了这边的船队。
然后谢巡检厉声喝道:「尔等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走私,未免太不把巡检司放在眼里了!」
严世蕃无语,你这小巡检有毛病吧?二话不说直接就扣一顶走私的大帽子?
就算想收点好处,也不是这么收的!
严大爷合上了折扇,对着谢巡检叱道:「价这小巡检,什么都不查看,如何就敢断定是走私?」
谢巡检答道:「宁波城才多大地方,需求又能有多大?短时间内哪里卖得掉五千匹丝绸?
又有哪个商人会傻到一口气贩运五千匹丝绸去宁波城卖?难道就不怕周期太长,折了本么?」
严世蕃:「」
谢巡检又补充说:「别家行商贩运丝绸去宁波那边,都是几十匹,最多几百匹!而你们这伙人,却贩运了多达五千匹,必定是走私无疑!如果不是打算走私到海上,哪里用得了如此多丝绸?」
自诩能言善辩仅次于秦中堂的严大爷,居然也噎住了。这小巡检分析的好有道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若不是为了走私,谁吃饱撑着一口气贩运五千匹丝绸去宁波城?
大意了,忽略了这个问题!应该如同徐惟学所说的,找一批合伙人,然后分散运输!
谢巡检再次挥手对兵丁们下令道:「将所有货物全部扣下!」
随从船队而来的,有十几个秦中堂亲兵,都是精锐人物,面
对几十个巡检司兵丁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问题在于,对方是代表国家机器的,己方缺乏道义,动起手来太吃亏。
「慢着!」严世蕃叫道:「这些丝绸,都是杭州城里秦中堂的货物,你们也敢擅动?」
谢巡检大概也见多了这种嘴脸,很有经验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或者秦中堂的手书谕示?」
严世蕃再次无语,这怎么可能有?秦德威怎么可能会让这种走私证据在别人手里?
谢巡检忽然又说:「从这里往来的行商我大都面熟,却从来没见过你,口音又不是这附近的,除了走私还能是什么?」
严世蕃忍无可忍,大喝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货品确实都是秦中堂的,你若敢轻举妄动,后果自负!」
谢巡检冷笑几声说:「当真是执迷不悟,还胆敢冒充秦中堂!全都拿下!」
旁边的徐惟学不禁愕然,秦中堂的威名怎么一点用都没有?这个谢巡检难道就不怕,这些货物真的是秦中堂的?
眼看着严世蕃要把事情搞砸了,徐头领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开口道:「谢大人且慢!」
然后又说:「这些丝绸若运到宁波,确实也太多了,或许应该在余姚分销一些,不知五百匹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