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二,欲以虚功欺哄朝廷。烧荒本为每年常例,秦德威大张旗鼓出塞,全然不顾背后山西百姓危难,以烧荒为主功糊弄朝廷,遮掩无能无为也!
其罪三,刚愎不通兵事。出塞烧荒向有常法,以零散小队纵火,每队负责数里或十里,焉有数千兵马一起出塞,又能烧出几里地方?由此可见其行之虚实!
其罪四,假公济私,干犯天条,走私通敌!我大明与北虏断绝贡道,片茶粒盐不该入胡地。
秦德威却与大同知府刘永互相勾结,以出兵烧荒为名,假意携带军资,实为运送至胡人处交易牟利,此乃通敌卖国也!”
看到这里,就不必继续往下看了,王总兵再次抬起头,脸色有点白的问道:“抚台这是要作甚?”
史巡抚指了指折子,“难道上面写的不够明白?”
王总兵又问道:“上面确实写得很明白,但不明白的是,抚台你给我看它作甚?”
史巡抚也不装糊涂了,明明白白的说:“本院欲邀请王将军共襄盛举,一起署名上奏,弹劾乱大同边务的秦德威。”
王总兵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本官只是个镇将,焉有弹劾帅臣的道理!”
他很清楚史巡抚的盘算,如果只是一个巡抚弹劾总督,那可能还有点单薄。
但如果是巡抚和总兵官一起弹劾总督,那份量就很重了。
从第三方角度来看,也必然会下意识的认为总督出了问题,不然何至于巡抚和总兵一起弹劾。
可是你们文官撕逼狗咬狗,别牵扯到他这个武将,他这已经没有大后台的总兵真的玩不起!
史巡抚放下茶杯,冷笑说:“王将军你贿赂酋首俺答这件事,你也不想让朝廷知道吧?”
王总兵:“”
他又低头看了几眼奏疏里的几条罪状,这北上出塞烧荒不也是你史巡抚鼓励纵容的吗?
秦督师集中兵马亲自出征这条,不也是你史巡抚故意激将的吗?
还有这个秦督师勾结刘知府走私这条,据他王升所知,刘知府向来不是与你史巡抚一起混的吗?
种种类类都与你史巡抚脱不了干系,你从一开始,就等着写这份弹劾奏疏?
哪怕你史巡抚捏着他王升的把柄引而不发,也是为了这时候甩出来?
史巡抚催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将军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王总兵唉声叹气道:“那秦德威乃是天子宠臣,就这么一份奏疏能行么?如果无用,只会反受其害。”
史巡抚胸有成竹的说:“正因为天子宠臣,所受的反噬才会越深!
皇上正为了北虏入寇的事情恼火,大感颜面无光,派出了最信任的宠臣来宣大督师。
但这位最信任的宠臣却在故意糊弄应付,还在趁机走私牟利,焉能不生出九天雷霆之怒?”
看着还在纠结的王总兵,史巡抚又道:“而且你别忘了,秦德威正处于大漠深处,与朝廷音讯隔绝,他连第一时间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是先入为主,而且单方面的只有我们再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个局面下,秦德威已经失去了他最擅长的狡辩能力!
一个没有机会狡辩,没有时间布局的秦德威,他还能有什么?
所以王将军,我看你也不用再考虑了,直接署名吧。不然你贿赂俺答的事情,朝廷立刻也会知道。”
面对威胁,王总兵忽然问了句:“在朝中有人支持抚台否?”
史巡抚坦然答道:“自然是有的,而且地位比秦德威更高。”
王总兵衡量完毕,咬牙道:“那我就署名了!”
史巡抚收起折子哈哈一笑,“王将军你做出了一个好的选择,就算你今日不反秦德威,他日秦德威就能放过你?
在秦德威眼里,你可是张瓒余毒,迟早要清理掉的,你本就应该先下手为强,我这是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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