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目前这个方向似乎产生了一点偏差。

高远还记得,上一次他加入魔术团当经理的时候,和他同时来的那位学徒,名叫残间里美的,就擅长这种魔术。

但无论是腹语还是在无形之中操纵木偶,甚至让木偶变一些简单的魔术,都不算什么太新鲜的点子。

里美当时担任的也只是一个串场的角色而已。

除去她的阅历还不足以独当一面之外,这个魔术的局限性也是原因之一。

高远默默地思考着,不知该不该助他的母亲一臂之力。

这有可能是他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至于拖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那是他自己的愿望,不能算在别人的头上。

近宫玲子则突然叹了口气,松开手来。

那个手臂长短的提线木偶就这么落在地上,扭曲成人类无法做到的诡异样子。

高远过去收拾的时候,发现那些线乱糟糟地缠在一起,灵机一动,直接用剪子统统剪断。

没了提线的傀儡更像一具凄凉的尸体了。

高远蹲在那里凝望着它,发出轻笑。

近宫玲子也过来看了一眼。本来无精打采的她不知为什么为之一振,并迅速地把那个木偶握在了手中。

“是的,没有线……”她几乎无意识地念念叨叨,抓着木偶在屋里来回踱步,“当场剪断,这样更好……生命,关键是赋予它生命……活的人偶……”

她蓦然回头,伸手按在高远的肩膀上。

“是的,遥一,你是个天才!这个创意,这个无与伦比的魔术,它是属于你的!”

高远试图解释,但他的母亲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无与伦比!绝妙的点子!新年祭会轰动的!高远——”称呼的变换似乎代表着她亢奋中的混乱,又或者,她已经从“母亲”的角色又切换到了“老师”。

“——那将会是你崭露头角的出道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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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北海道的列车上,近宫玲子仍然着迷于构思她的新魔术。那个被剪断了线,又用透明线重新牵起来的木偶成了她时刻不离手的新宠。

这样对她来说反而安全,高远想,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们不会不知道“近宫老师的新点子”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们会耐心等待,直到这个魔术彻底成型。

让他们在期待即将达成时毁灭,也挺有意思的嘛。

高远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但马上又克制住了。

毕竟早就放话要阻止他行动的刑警先生就坐在旁边,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但当他假作不经意地转过头去,想观察一下对方的状态时,他发现明智正望着窗外,像在专心欣赏渐渐变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高远,别忘了,”不知是不是有特异功能,明智没有回头便察知了他的目光,低声而清晰地说,“上次也是在北海道,你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