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鸣感到累了之后就退了下来,和沈长泽说想出去走走,成天呆在地底下好闷。
他估计唐汀之是不让他们出去的,所以只能和沈长泽说。
果然沈长泽的表情有几分为难,不过很快就答应了,说要先去申请,让单鸣回去换个衣服等一下。
半个小时后之后,沈长泽回来了,带着他出了门。
他们出门就坐上了核能车,来到大厅之后,单鸣被两个武装人员带上特质头盔,穿上束衣,这些东西瞬间剥夺了人的视觉、听觉和方向感。
看不到听不到的时候是很无聊的,单鸣只能歪在沈长泽身上,沈长泽为了给他解闷,就揉着他的手指头,有时候在他手心里写上数字,代表着还有多久到。
单鸣干脆就睡了一觉。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车停了下来,他身上的束缚被解除了,睁开眼睛一看,他们在入京高速公路旁,军用越野车把他们扔在了收费站,给他们留了一辆毫不起眼的红旗车,然后就开走了。
单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看着有些发灰的北京的天空,心里涌上奇异的感受。
沈长泽把车开进了三环的一个小区,在地下停车场换了一辆车。
单鸣问道:“有监控?”
“嗯,很烦的。”沈长泽用测试仪把那辆车整个扫描了一遍,确认没有被安装什么东西,才和单鸣坐了进去。
沈长泽问道:“爸爸,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我第一次来,随便逛逛吧。”
“好。”沈长泽就开着车开始在城市里乱转,到了下班高峰期他们找个地方吃了顿饭,等车流少了,就继续开车瞎转。
单鸣在车上问他,“我好像一直不太了解你和政府现在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沈长泽想了想,“互惠的关系吧。前三年我一直留在地底没有出来过,他们不让我出去,因为我一直想去找你,后来我能克制自己了,就和他们形成了稳定的关系。我虽然有军衔,但是不完全受他们控制,我需要在有复杂任务,或者做特殊实验的时候配合他们,其他时间我可以自由安排。”
“那他们给你什么?”
“保证我和你们的安全。”
“我们?”
“没错。十多年前你们在云南无意间碰到了一直刚刚进化成功,但还不能自控的龙血人,你们把他杀了,那个时候政府为了保密,一直想要除掉你们,但是没有得到机会,我和唐汀之一起说服上面的人,要求和你们合作,而不是敌对。”
单鸣点了点头,“如果真想找我们麻烦,我们也奉陪到底,毕竟如果不是他们乱搞实验,林强也不会死。”
“那纯粹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愿见到他发生。”
单鸣扭头看向了窗外璀璨的霓虹灯,沉默了半晌,又问道:“保证你的安全又是怎么回事?”
“有太多人想抓着我放血。”沈长泽冷冷一笑,“豪斯曾应邀来过中国,陪我在实验室呆了几个月,配合我们的研究。但是他一直想把我带走,他说带我回美国,把你也弄去美国,让我们见面。我无所谓相不相信他,我当时确实很想出去,于是我们共同策划了一个秘密行动,结果被唐汀之拆穿了,本来是要把豪斯当做间谍处决的,政治的东西很复杂,也不知道美国是怎么和中国沟通的,总之把豪斯弄回去了,不过现在豪斯已经禁止入境中国了。除了豪斯,当时从监狱逃离的唐净之,以及他……我的父亲,每一个人都在威胁我的安全。现在有谍报消息说俄罗斯和德国已经拿到了龙血样本,龙血人实验是个越来越难以守住的秘密,早晚会出大问题的。我找谁当保护伞,都比不上自己的国家吧。”
“没错,你应该留在中国。”
沈长泽把车停到了路边,认真地看着单鸣,“爸爸,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留下,离开游隼吧,你不能一辈子当雇佣兵。”
“事实上我就是打算一辈子当雇佣兵。”单鸣平静地说,“长泽,你不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是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的。”
常年生活在血与死亡交织成的残酷战场上,目睹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得修罗地狱,一次次受伤、频临绝境,使得他们永远不可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冷漠、嗜血、暴躁、道德感缺失、应激反应过度,习惯性地用暴力解决问题,把身边所有人当成威胁自己生命的假想敌,一旦他们回到正常有序的社会,这些问题全部都会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