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不过是打发时间来使自己不那么尴尬的,想他在外游历这么些年,哪曾有过和人坐在一辆车里,尴尬的不知手脚该往何处放的时候。
这许绍清倒是坦荡,手里拿着那份报纸,看得似乎格外认真,何聿秀瞄他一眼,看见他英俊的侧脸,雨天外头雾蒙蒙,连着车里的人,看起来都似乎带了层雾一样,他肩膀处有些湿,发梢也沾了一点雨,倒丝毫没有狼狈相,坐的挺直,活脱脱一个贵公子,倒叫何聿秀一时有些出神。
不可否认,这人长得不错,性情和他也算相投,还帮过他好几次,他一开始以为他是乐于助人,现在想想这人是别有用心。
许绍清慢条斯理地看着那报纸,并未转头,“何先生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何聿秀心头又是一跳,紧接着脸上积了点红,竟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他才稳了稳神说:“谁看你了,我是看那报纸。”
许绍清翻报纸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了点笑,“那真是不巧,只有一份,一起看?”
这很不对。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刚才上车也是这样,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何聿秀觉得这小子现在学会怎么拿捏他了,这让他觉得危机四起,有种被人捏住尾巴的感觉,他看着那份报纸,回过神来,脸上那点窘色退下,换上一点懒散的、漫不经心的笑,“我还以为许少爷会让给我呢,好歹我也算你半个老师。”
“老师?”许绍清看他,合上报纸,“何先生还肯教我画画?”
何聿秀上下打量了眼他,“啧啧”两声,眼里带了些调笑,“嗯…天赋是差了点儿,笔墨功夫也糟糕得很,不过要是学会尊师重道,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尊师重道。”
许绍清看着他,眸色深沉,他重复了下这四个字,喉结滚了滚,声音倒像是略微沙哑了些,“何先生倒是说说,怎么才算尊师呢?”
何聿秀闻声敛了笑,接道:“那自然是…不做忤逆师长的事,不说忤逆师长的话,老师说的话乖乖听着,老师不让你做的事,最好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