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乾元宫绝对不是现在财大气粗的样子。

别说养孩子了,就是修补破破烂烂的道宫都心有余,力不足。

那八百块钱,张玄静想要请个泥瓦匠把房子加固一下。

他的师兄弟们有的想换一张床,有的想补一下灶台,总之就是不够用。

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就遇见了抱着周子明上山来的二人。

那对父母只是诉苦,说孩子在他们身边长不大,乾元宫是离他们家最近的道宫。

如果乾元宫也不收下周子明的话,他们就只能想想办法,把周子明送到别的地方去,或者自己私下处理了。

“师兄很生气,他一贯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但是子明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张玄静感叹,对江晚说:“师兄是后来进入乾元宫的。拜师之前,师兄有个孩子。只是那孩子命数不好,还没满月就发现身体器官没发育好,师兄几乎散尽家财,也只能将孩子留到半岁。”

“留下子明后,一直都是师兄在照顾他。在师兄的心里,子明和他的儿子没有区别。子明下山,是为了断亲缘,可也伤害了师兄。这才是我让熹微他们去山下将子明逐出师门的原因。”

那次,大概是张玄静少有的强硬时刻。

江晚看着那些企图瞒天过海,留下周子明的人,忍不住问:“可周子明心心念念要去帮助他的父母,你那位师兄,就不难过?不生气?”

张玄静叹气,“怎么会不难过呢?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里还存着别人,换成我,我可气死了。”

“但是师兄说,如果那孩子连亲生父母都不顾了,他才觉得更应该难过。说明,周子明被他教育得很好,他很欣慰。”

江晚挑眉,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大殿中央,符纸连成一线,飞在空中几乎要将周子明完全包裹起来。

最后一道火光过去,那些符纸像是一张厚厚的毯子,竟然盖在了周子明的身上。

“可是,这改命之术伤及自身,差不多是一命换一命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