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栾布就出现在了刘长的面前。
刘长拉着栾布的手,说起了这件事,「朕当初听着晁错的话来推行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诸侯王和国相的权力之争,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我还特意做好了部署,刺史就是为了整顿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次的事件却证明,刺史遇到这种情况,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栾布啊,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陛下…臣以为…」
栾布开了个头随即就长叹了一声,摇着头「陛下还是直说好了,陛下想让臣怎么办呢?」
栾布跟随刘长有很长的时日,他对刘长是格外了解的。
皇帝是个叫人来问策的好皇帝吗?显然不是,就要问策,他也不会将自己叫来问策,让自己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自己,而且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栾布心里早有预感,无论是什么坏事,自己都受了。
谁让自己当初送了那一封书信呢??
看着面前满脸绝望的栾布,刘长忍不住说道:「你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朕还能害你不成?这是一件好事!」
「呵,陛下直说便是了。」
「你去以国相的身份给胶东王定罪,判决他除国除爵吧。」
「嗯???」
栾布抬起头来,惊愕的问道:「陛下,诸侯国非谋反杀人通女干败逃是不能除国的…今胶东王的行为算不上是谋反,也不曾乱杀无辜,他所处死的那个彻侯,确实有私自铸币的罪行…这样会不会太重啊??」
「你觉得有点太重?那好,你再给他定罪,除国除爵弃市!!」
「什么?!」
栾布猛地就跳了起来,「陛下!那是您的兄弟啊!不曾听闻有人要处死自己兄弟的!!」
刘长伸手挥了挥,让栾布重新坐了下来。
「谁说我要杀死他了…我是想清楚了,在诸侯王跟国相之中,我
选择庙堂的威信让这些诸侯王和国相们都知道,闹归闹,别来惹庙堂!你就按着我说的来做,闹得沸沸扬扬的,对了,灵胜也不能放过!」
「这厮为什么不禀告刺史,自作主张?还不是想要凭此立功吗?你就将他也给一并给判决处死!」
栾布此刻脑子里有些乱了,「陛下,您这是准备吓唬各地的诸侯王和国相??」
「对两方都宽容,无济于事,对任何一方偏袒,都会加剧矛盾,既然如此,那就对双方都重拳出击!!我看以后谁还敢闹出这样的事情!这次就算是一个警告了,等往后,若是地方再出这样的事情,后人就有先例可以遵循,直接处死!」
栾布皱起了眉头心里知道了陛下想要做什么。
刘长无奈的说道:「本来这种事情该让张不疑来办的,可是啊,谁都知道,这厮不可能违抗我的命令,这后续就没办法进行了…晁错又不在身边,就只能委屈一下你这个君子了,你的名声,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倔脾气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你因为庙堂的制度来与我对决,险些处死诸侯王和国相,这是比较合理的。」
「庙堂里只有你这么一个直臣,朕也没有办法啊!」
栾布无奈的点点头,「陛下,我会听从您的吩咐,但是,这么做似乎依旧不是什么治本之策吧?」
「哈哈哈,这还是要时日的,目前的政策,都需要几十年的时日来发酵,包括推恩令这些,只要能压制他们五十年,其余的交给时日就好了,随着时日变迁,他们的矛盾会越来越低,最后国相就会变成郡守,而诸侯王就有名无实了…这一点,你不要怀疑,等到刘安登基的时候,大概诸侯王就已经没有什么作为了,等到迁上位,诸侯王的事情估计都传不进庙堂了…」
栾布从皇宫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他就知道,皇帝召见没有什么好事。
想着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酷吏形象,他就忍不住抬头长叹,自己这名声可算是彻底败坏了,唉,当初我…为什么要出生呢?
当刘建等待着刑部卿的公平判决的时候,栾布以国相的身份介入了这场司法判决。
在充分的听取了各方的建议,查看了地方官吏所拿出的证据后。
栾布做出了自己的判决结果。
胶东王刘建不过问庙堂,私自用兵,处死,国相灵胜不禀告庙堂,私自包围王宫,处死!
当栾布说出自己的判决结果的时候,宣莫如那张脸上写满了惊恐,惊疑不定的看着一旁的栾布,差点就要给栾布去喊太医令了。
您这是疯了吗??处死诸侯王??
惊呆的不只是宣莫如,刘建的眼神呆滞,傻傻的看着栾布,忽然叫道:「我要见七哥!!!我要见七哥!!!」
灵胜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大王倒是能见他七哥,祈求活命,自己能见谁呢??
栾布脸色严肃,指着两个罪人说道:「将他们下狱,秋后处刑!!」
他们就这么被甲士给拖走了,刘建还在大吼大叫,眼里满是惊恐。
「栾公…栾公,您这是…怎么就是处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