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位白发的王君,他就站在程不识的身边,每当李太尉询问的时候,他都能低声说出自己的回答。
虽然不算太正规,可无论什么问题他都能说出些自己的看法来。
这让程不识很是惊讶,看来这些年的征战,那位主将还没什么,倒是将这个副将给练出来了别的不说,就这行军后勤什么的,绝对是被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都形成了本能的反应。
行军是由李左车来亲自教导的,夏侯婴则是教导他们平原运动战,赵佗教他们山地战,宋昌教守城战甚至刘长都来了一次,教他们怎么统帅骑兵打仗。
“找到敌人的将旗,然后冲过去!砍了对方的主将!
!”
当刘长讲述自己的兵法的时候,全场只有张夫在激动的鼓掌。
此兵法深得张夫之喜爱。
然后下课后他就被李左车带出去抄写兵法去了。
赵佗甚至语重心长的告知众人,皇帝的兵法只能听,做好防备他这类将军的准备,自己却不要冒然采用,否则会出大问题,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用得起的兵法!想练这样的兵法,可以先去举鼎,要是能举起来,随便去练!
兵学如火如荼的为大汉培养着优秀的将才。
而太学里也并不平静。
在这一年的冬季,太学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起来,这件事也颇为荒谬,有人在上林苑砍柴回来后,说在上林苑看到了麒麟刘长倒是不在意这个,可这在民间却闹得沸沸扬扬,儒生们认为,麒麟是仁兽,非明王不出,这象征着当今的天子乃是仁义的君王,故而有麒麟现世,应当将这一年记录下来,让后人明白这一年有仁兽出没,乃是圣天子在世的铁证。
黄老学派却认为:儒家信口雌黄,不务正业,以妖言惑众。
两个学派迅速开战,发起了全面的辩论,就围绕着圣天子。
最开始只是弟子们的争辩,可渐渐的,诸多大家也开始轮番下场,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双方的报纸更是极为激烈,黄老辱骂儒家是武最余孽,而儒家说黄老是不识王教,黄老说儒家编造祥瑞,儒家说黄老不敬圣王,这次辩论之激烈,是前所未有的,太学的火药味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几乎说出名字的大家们都参与了这次的辩论。
长老爷坐在厚德殿内,面前放摆着几个大学派的报纸,吃着牛肉,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禄,你怎么看啊?”
吕禄摇起了脑袋,“我看不明白,不过是乡野的传闻而已,何以吵得这么凶呢?”
“哈哈哈,你个榆木脑袋,你以为他们是在吵麒麟?”
“他们是在争夺话语权呢!”
“儒家这是在老二的位置待不住了,准备从黄老手里抢走话语权,又怕这样的事情会激怒我,所以冠以圣天子的名义,只要我同意他们,纪念这一年,设立一个年号,那往后儒家就要开始在各个领域里与黄老争夺话语权和解释权黄老这是不愿意被儒家反超,所以在全力反击。”
吕禄皱起了眉头,“黄老学派势力极大,可现在,怎么感觉被儒家打的焦头烂额,无法还手呢?”
“黄老势大,可儒家这些年里,人才辈出,凭借着当初叔孙通留下的启蒙基础,势力大增,你看看民间出身贫苦的那些士子们,哪个不是学儒家的?黄老终究还是局限在这些贵人士子的身上,在民间的势力早就被儒家给超过了”
“况且,太子还没有出手,黄老才被压制,若是太子和那些门客出手,儒家就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了。”
吕禄又问道:“那太子为什么不出手呢?”
刘长瞪了他一眼,“你们家的脑子都长我阿母身上了儒家说麒麟出现是因为朕这个圣天子,安那个竖子要是亲自出来反驳,说我不是圣天子,那天下人如何看待他??自己否定自己的阿父?这不是大不孝嘛?他哪里敢出手?儒家还真的是厉害啊,就找准了机会,知道太子不敢出手,直接开始压制。”
吕禄只觉得有些头疼,“臣不太喜欢这些事情,想来就头疼。”
“可这些事情很重要啊这是路线之争,哪个学派势大,庙堂的政策就会偏向哪个学派这还是挺重要的。”
“那陛下准备怎么办?要支持儒家?还是要支持黄老?”
刘长眯起了双眼,“今日儒家说有麒麟,象征着明王现世,朕若是认下了那明日,儒家要是说有凶兽,象征着恶王现世,你说朕要不要认?”
“臣明白了。”
“不过,儒家在启蒙事上立下了很多的功,在民间的声望也越来越大,对他们不能强势镇压还是通过学问来解决他们的问题吧,我很厌恶儒家搞这样的东西,不让他们讲天命,他们就开始讲麒麟了本以为黄老求仙就够荒谬的,没成想这儒家还更荒谬,哪来的什么麒麟啊这样吧,你稍后去找申培,告诉他,让他带着麒麟来见圣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