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郭芳看不见山哥儿的轮廓,但是感受到他身上水濛濛的湿气。
“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她伸手随意一摸,竟然摸到一手湿漉漉的水渍。
她心中一惊。
山哥儿反手握住媳妇的手,安慰她:“没事,我回来了,雨太大,漠河涨的快,咱们要到山里去。”
郭芳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这是要来山洪?
她看着山哥儿迅速抱着被子,东西都没收拾,费力地要扶她出去,她颤抖着嘴唇,压着哭腔说:“我,我不能走。”
山哥儿抬眼,闪电劈过,把屋子映的仿佛白日,郭芳看到了山哥儿糊了泥水的脸上瞪大的眼睛。
她抓着他的手痛苦地说:“我要生了,哥,我快生了。”
山哥儿顿时慌乱了。
他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郭芳,手指颤颤巍巍地把她放下,又揭了被子,果然看到破了的羊水。
应该怎么办?
他的脑子迅速运转,从老太太到柳暄红到各位大夫婶子的经验教导,他翻遍了脑子也没找出怎么应对这种局面的办法。
他甚至不知道,郭芳这种情况能不能动。
不过他知道,眼前的情形,靠他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他胡乱地安慰郭芳:“你先等着,我喊娘,喊别人过来。”
他匆忙出去叫周翠芬。
饶是盼孙着魔的周翠芬也不由得怨起了她的大孙子来的不是时候。
可是这也没办法,郭芳要生了,她不可能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