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位先生似乎想从天而降把至圣所砸成个陨石坑。”密涅瓦揪着超人的披风落在地上，点点头说，“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呃……你打算怎么办？”奇异博士谨慎地问。

“这取决于我能得到什么答案。”密涅瓦笑眯眯地说，她扯了扯丧尸超人的披风，歪过头来说，“你好，酥皮。”

“嗷嗷嗷！！”丧尸超人回答以咆哮。

“……你打算问他问题？”杰森不由得后仰了一下，大为不解，“它能说话吗？！”

“我好像在你的葬礼上见过他，杰森。”密涅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超人说。

“那确实……你为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啊？！”杰森恼火地说。

“修改他的记忆之容易令我记忆犹新。”密涅瓦抚摸着下巴说道，“我怀疑参加葬礼的人里只有他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那可真是得谢谢你啊。”杰森没好气地说。

“所以理论上用魔法让他屈服也很容易。”密涅瓦得到结论，打了个响指，给自己弄出了一把舒服的扶手椅。杰森和奇异博士都茫然地看着她。

密涅瓦清清嗓子，凝视着丧尸超人的双眼，轻声问：“你是什么东西？”

丧尸超人没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就顺从地用一种古怪的、粗粝的、沙沙作响的声音说道：“我们是死亡。”

“死亡她本人大概不会同意这点。”密涅瓦嘀咕道，“你们有办法被阻止吗？”

“万物皆有一死，唯有死亡永恒。”丧尸超人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没有什么能阻止死亡。”

密涅瓦轻轻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在奇异博士流露出一丝忧虑的目光中，她歪过头来问道：“那我换个问法吧：这个病毒有解药吗？”

“有。”丧尸超人沉默了一会儿，在魔法的作用下终于开口答道。

“是什么？”奇异博士疾声问道。

“嗷嗷嗷啊！！”超人咆哮道。

氪星人拼命挣扎了起来，浑身颤抖，试图在魔法的约束下抬起手臂。他朽坏的脸上眼眶隐隐发红，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热视线发射的征兆。

“看来到此为止了。”密涅瓦遗憾地说，她抬起一只手，将五指捏在一起。一道漆黑的裂缝突然张开，仍在挣扎的超人一声不吭地掉了下去，从裂缝中射出的热视线将那扇本就破损的天窗彻底捅成了一个大洞。

“你……你把他弄到哪去了？”杰森问道。

“暗影维度。”密涅瓦说，“他不会魔法，跑不出来的。”

“好吧。”杰森双手插兜，无意识地踢着脚边一块被打断的木地板说，“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把他也……”

“每一拳都有代价，杰森。”密涅瓦笑眯眯地回答，“我们本来就什么也不该做。史蒂芬是个特例，仅此而已。”

“谢谢你，爱德华兹。你问的问题让我获益良多。”奇异博士在一旁低声说，“谢谢你做的一切，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要离开了吗？”

密涅瓦看向杰森，对他挑起眉毛。杰森的脚尖在地上碾了碾，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想去哥谭看看。”

“你听到了，史蒂芬。”密涅瓦转过脸，微笑着说，“也许那是这次短暂造访的终点站。”

“那……注意安全。”奇异博士犹豫了一下，恳切地说，“在哥谭森林里可能仍然有人幸存。小心在那里徘徊的死亡……我会看着你们的。”

他停顿了一下，用几乎难以听清的声音补充了一句称呼：“……密涅瓦。”

“再见，史蒂芬。”密涅瓦揽住了杰森的肩膀。

她转过身，又转回来，侧过脸问：“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你的斗篷和你的法器去哪了？”

“斗篷在和超人一起对抗丧尸雷神的时候，被感染的闪电侠撞碎了。”奇异博士再次露出了那种有些悲哀却依旧平静的苦涩微笑，“阿戈摩托之眼被我用来封印被转化的亚特兰蒂斯。”

“……好吧。”密涅瓦转过身，向这个一无所有的守护者道别，“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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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街头游荡着海量的活死人，如同密涅瓦所说，这个宇宙已经成为了没有未来的死地。

杰森大概早就预料到了韦恩庄园中空无一人的现状。他只是想看看这里与他的宇宙有什么不同，去看看他自己的另一种命运。

也许这就是旅行的意义，杰森想。他会看见那些他不曾经历过的故事，会看见被摧毁的世界与废墟中人性的辉光。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密涅瓦为什么希望他能在旅程结束后变强——那些他见证过的东西变成了他记忆的一部分，沉淀在他的灵魂之中。

浓烈的血腥气味几乎弥漫在整座城市之中，在死寂之中，杰森走上他曾经十分熟悉的韦恩庄园的楼梯，一条长长的血痕在走廊上蜿蜒，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某种沉重的感受——那是见到美好之物与平静时光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碎的沉重感。

“蝙蝠家族居然有这么多人？”密涅瓦的声音大煞风景地打破了沉默。

杰森抬起头，看见密涅瓦正站在走廊上一幅画像面前，饶有兴致地望着画中站在草坪上的一群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布鲁斯，他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身前站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年轻男孩儿。蝙蝠女侠凯特·凯恩站在他旁边，身边站着芭芭拉·戈登和两个他不认识的姑娘。迪克站在画面最左边，他身边的那个高大的青年长着一张杰森有些熟悉的脸……那是他自己吗？

“阿尔弗雷德的头发好像掉光了。”密涅瓦对着画像最右边研究道，“养孩子看来是真的很费心。”

杰森不想说话，并且瞪了她一眼。

这幅画像似乎预示着某种杰森回到了蝙蝠家族的未来，又或者是命运的岔路早就出现，可能这里的杰森·托德从来没遇到过那次致命的事件。他不想再猜测下去，于是转向了蝙蝠洞的方向。

密涅瓦在他身边东张西望，而杰森压根不在乎他把蝙蝠洞的进入方式暴露了在她面前——说得好像蝙蝠侠的防御系统能拦得住她似的。

不过杰森大概从来没想过，他会在蝙蝠洞里看见座墓碑。

一条已经变成黑色的血痕从蝙蝠洞的台阶一直拖到下方的空地上，看起来是某个人曾经拖着两个人的身体来到这里。